第七章

    从学校出来后，阴沉的天渐渐亮起来。

    林清歌却觉得自己的心像裹了一层阴霾，始终晦暗不明。

    她坐回车里，打电话给助理，让他查清楚陆知铭和陆小宇的所有事情。

    又驱车回到老宅。

    看见母亲苍老的背影时，林清歌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和自己说过的不是吗

    他们都和自己说过，不是吗

    是她被陆知铭迷了眼，听不见家人的任何声音。

    林清歌蹲在母亲身后小声地啜泣。

    看到她摇摇欲坠的身影时更是嚎啕大哭。

    妈，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林清歌惊慌失措地扶住母亲。

    对方看清后却径直把她推开，咬着牙喊助理过来。

    助理带来了家庭医生，一番救治后稳定住林母的情况。

    这才有时间回答林清歌的问话。

    林总，老夫人身体本来就不好，又因为昭昭小姐的离开受了刺激，现在每况愈下，医生说她随时有生命垂危的风险。

    怎么会这么严重

    林清歌惊讶大叫，后知后觉注意到昭昭小姐离开这几个字。

    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觉得天旋地转，靠在墙上才勉强维持住平衡。

    不敢置信的地询问助理：昭昭真的出事了吗

    助理一言难尽，碍于面子却只能点头。

    是的林总。

    顿了顿，她又补充：医生说小姐身上的伤本来就因为处理不及时感染，有些发炎，又被你泡在冰水里一夜，才导致风寒入体，伤到了肺腑。

    他们这些旁观者早已怒气丛生，却碍于身份什么都不能做。

    如今林清歌问起，助理恨不能把情况说的更严重一些。

    血淋淋的事实如一记重锤砸在心上，让林清歌难以承受，无力地滑落到地上。

    她喃喃自语：怎么会

    小孩子的身体不是恢复的很快吗

    是不是秦时砚没有及时救她还是他撒谎骗了你们我要见昭昭，我要见秦时砚，我要亲口问他！

    不论是昭昭还是时砚，你都见不到了，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这就是你的报应。

    林母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听见林清歌的忏悔轻声打断她。

    林清歌听到声音，连滚带爬地跑到母亲床边。

    妈，你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相依为命的女儿哭的梨花带雨，林母心疼不已。

    可想起昭昭死时的惨状，以及她最后都没等来母亲的悲哀，她又强忍着心痛推开林清歌。

    我高攀不起。

    更何况林总忙着给别人当后妈，也顾不上自己的家人，不是吗

    林母说完就转身合上眼，不想多看这个女儿一眼。

    林清歌被满心愧疚淹没也不敢还嘴，失落地走出门外发呆。

    等到助理端着饭往母亲房间送时，她急忙抢过来。

    苦笑一声：我去吧，荒唐了这么多年，我也该在母亲身边尽尽孝。

    助理站在原地目送她进门，长叹一声：自作自受。

    还没离开，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碗筷摔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