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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宇升在医院躺了整整一周。
期间李晓柔一直在医院陪着,直到李晓柔妈妈找了过来,哭诉被赶出周家一事。
起初,许宇升也生气,以为是周晚晚趁周伯父生气晓柔不好好相亲一事故意挑拨。
直到,他听见了周晚晚跟厉锋领了结婚证。
脑袋骤然一懵,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再一次确认后,他顾不得所有,直接冲出了病房。
李晓柔追在后面喊他,这一次,他却没有停下等待。
许宇升心头一阵阵恐慌,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彻底流逝。
他并不是真的喜欢了李晓柔。
他只是有些生气,周晚晚一走这么多年,只言片语都没给他,回来了,对他也不热情,还故意找事跟他吵架。
她似乎一点都不想他,也不愿意哄哄他,甚至分给晓柔的目光都比给自己多。
他气不过,所以才故意不去解释。
尤其是,她居然答应跟别人相亲,也不愿意提起跟自己的婚约。
更是气得他心肝疼。
许宇升的车在巷子里停下,一路跑进周家,被满眼的喜字刺伤了眼睛。
晚晚!周晚晚!
他大声嘶喊,却始终无人回应,胸口的恐慌越来越浓。
终于,在周家佣人嘴里问到了,周晚晚今晚在沪城酒店办出阁宴的消息。
他直接油门踩满,狂飙了过去。
——
应我的要求,我们没有宴请太多宾客,只请了亲近之人吃个便饭。
周利民对此有些不满,却不敢在厉锋面前多嘴。
饭至半酣,大门被突然撞开。
许宇升像头发狂的困兽冲了进来,双眼赤红,头发凌乱。
他的视线死死盯在我和厉锋紧挨着坐的身影,看见我身上那件簇新的红色大衣裙时,仅存的理智瞬间崩断!
他嘶吼着,目眦欲裂,竟要扑过来掀翻桌子,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怎么敢......怎么敢嫁给他
厉锋反应快如闪电。
一只大手铁钳般压住桌面,纹丝不动,同时霍然起身。
高大的身影如山岳般挡在我身前,眼神锐利如刀锋,裹挟着战场归来的凛冽煞气,直刺许宇升:
许先生!注意你的言行!我和晚晚是组织批准、法律保护的军婚!破坏军婚者,是要严厉处置的!
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砸得满室死寂。
许宇升被这气势一慑,动作僵住,随即更加疯狂地试图绕过厉锋来抓我:晚晚!跟我走!
厉锋手臂一展,如同铜墙铁壁,只轻轻一格,便将踉跄的许宇升推得连连后退,撞在门框上。
眼见无法突破厉锋的防护,许宇升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转向我:
晚晚!你看看我!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早就说好了要结婚的!
我们有那么多年的情分在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逼的
你怎么可能真心愿意嫁给这样一个...一个连男人都做不了的废........
许宇升!你给我闭嘴!
我猛地站起,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地穿透空气,我不准你这样侮辱我的丈夫!
我直视着他扭曲的脸,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他是战斗英雄!是在战场上用血肉之躯保家卫国的军人!他的荣誉和尊严,不是你这种懦夫能肆意践踏的!
至于你说的什么婚约、什么感情
我冷笑一声,眼神冰冷如霜,不过是儿时长辈的戏言!我离开六年,归来不过半月,与你何谈情分少在这里自作多情!
许宇升如遭雷击,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
他不甘地转向周利民,像抓住救命稻草:伯父!你说!你亲口告诉他们,我和晚晚是打小就......
住口!
周利民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扑过去死死拽住许宇升的胳膊,一边往外拖,一边对着众人强挤笑容,额上冷汗涔涔:小孩子喝多了胡闹!胡闹!大家别介意,别介意......
声音里满是惊慌和撇清。
我看着许宇升被狼狈拖走的背影,那个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早已被懦弱、愚蠢和偏执腐蚀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地狼藉的疯狂。
腰间蓦地一紧。
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环了上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我侧眸,对上厉锋沉静却深不见底的眼眸。
媳妇,他递给我一杯温热的茶水,自己则端起斟满的烈酒,环在我腰间的手丝毫未松,咱们敬大家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