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宴点头。
不过，他并不想去。
“虽然，我跟她也算有过一点曾经，但是后来，她一点点磨灭了我对她的念想。我想，她应该也不希望死后由我来替她收尸。”
楚宁宴的语气很平静。
就像昨晚，他听到莫媛儿的死讯时一样，平静得就像是在听一条财经新闻。
林浅对于他的想法很赞同。
她抱了抱楚宁宴，趴在他的肩头，温柔地道：“没关系，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也不要勉强。谁要是敢说三道四，我就帮你揍他！”
楚宁宴轻笑。
虽然林浅的话有些孩子气，但对于他来说很受用。
他感受到了林浅维护他的心意，也感动她的理解和包容。
毕竟，林浅有多讨厌莫媛儿这个人，楚宁宴很清楚。
于是，林浅陪着楚宁宴一起来到了主楼。
当她看到罗煜和赵津的时候，还是被惊到了，这两个人的黑眼圈一个比一个夸张。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莫媛儿的阴魂缠上他们两个了。
对比他们，楚宁宴精神抖擞的样子，简直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嘲讽。
“那个……”林浅刚要开口，罗煜就打断了她。
“林浅，不管怎样，媛儿现在已经走了，希望你不要阻挠宁宴。”
林浅立刻闭嘴。
呵……她懒得开口了。
楚宁宴挑眉，“这件事说破大天也轮不到我来做，你们两个想去就去吧！”
“宁宴，你！”罗煜说着，看了林浅一眼，苦大仇深地皱眉。
很明显，他还是怪林浅。
林浅才不在乎他怎么想怎么看。
“你少看我老婆，看我老婆干什么？”
林浅没怎么样，楚宁宴反而先急了。
赵津从始至终一脸漠然，他拍拍罗煜的肩膀道：“我早说过了，宁宴不会去，我陪你走一趟吧！”
罗煜不甘心。
“宁宴，你忘了媛儿从前在你……”
“罗律师，你能闭嘴么？”林浅警告地看向罗煜，“不会说话你就别说，说得这么难听，不知道还以为是我老公杀了莫媛儿的全家。”
“道德是用来约束自己的，不是用来约束别人的，法律才是。你这么大一个律师，这点儿道理都不懂？”
“楚宁宴只是莫媛儿的前前前前前不知道第几任前男友罢了，你非要讲情分，那莫媛儿的前夫或者家人才该是给她收尸的人。毕竟，人家两口子是真夫妻，对吗？”
罗煜哑口无言。
说了半天他也不过只是莫媛儿的前前夫而已，还只担了个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
真正跟她过过日子的前夫，都跟她老死不相往来了，家人也不管她，他是疯了才一根筋地非要让楚宁宴也过去。
想通了这些，他顿时冷汗涔涔。
他这是鬼迷心窍了！
怪不得，岳清竹又跟他翻脸了！
他现在开始有些后悔了！
良久，罗煜才艰难启齿，“打……打扰了。”
赵津故意缓和气氛，“昨晚罗煜跟我一起喝大酒，喝得脑子不清醒，林浅，你多担待，多包含，实在抱歉。”
林浅扬眉，哟，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赵津如今对她的态度，竟然这么谦和有礼。
赵津都这么说了，林浅自然会给他面子。
“我理解你们的朋友离世心情不好，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跟你们计较。”
赵津朝林浅作揖，“谢谢谢谢！”
看到赵津对待林浅的态度，罗煜感觉，好像风水轮流转了。
从前这个和事佬的角色，不应该是他来做吗？怎么这个活儿现在被赵津给抢了？
总之，罗煜现在很后悔。
他今天是真的冲动了！
“走吧，我送你们。”楚宁宴冷淡地下了逐客令。
林浅表情如常地同他们道别，之后才有空看了一眼手机。
果然，秦芷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
“林浅，你知道莫媛儿是怎么死的吗？”
大概是见林浅半天没回话，秦芷径自揭露了答案。
“她得了AIDS。”
林浅愕然。
她的第一反应是，莫媛儿是何时得了艾滋？
如果她很早就得了艾滋，那跟她接触过得那些男人……
比如，蒋凡东有没有被传染？
等她到了公司，详细询问了秦芷才知道，莫媛儿在京城做小姐的时候就染病了。
“这事儿还是岳清竹告诉我的，她自然是因为罗煜，才调查了莫媛儿。好在罗煜没碰过她。”
秦芷一脸嫌恶地道。
林浅眯了眯眼，“但是，蒋凡东碰过她。”
秦芷一愣，之后，忽然就兴奋了起来，“林浅，你说这个消息他现在知道吗？要不要我们告诉他一下？”
林浅勾唇，“可以！”
*
当晚，秦芷躺在沙发上，正捧着手机，美美地欣赏今天的战果——
蒋凡东得知了莫媛儿的死讯，立刻预定了最近一班飞往漂国的班机，准备连夜飞去做身体检查。
她正准备把战果通知林浅，赵津的视频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秦芷翻了个白眼，明知是“查岗”电话，但还是接了起来。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想我没？”
看到赵津面容憔悴的样子时，秦芷还是有些意外的。
不过，看到他那轻佻的熟悉嘴脸，她又觉得，自己又在替古人担心了，在心里唾弃自己。
“你这人真有意思，怎么骂都摧毁不掉你的自尊心吗？”秦芷讥笑着，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气道。
赵津则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我知道我破坏了你的相亲是我不对，你骂我两句也是应该的。”
“所以你承认你是明知故犯咯！”秦芷瞪着眼睛看着屏幕里的赵津。
赵津笑笑，承认道：“秦芷，我还不想放弃你，我想弥补曾经对你的亏欠。”
“不需要！”秦芷当即拒绝，“你对我最好的补偿，就是让我们静静的各自安好，懂吗？”
赵津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唇边。
他小鹿一样的眸子里，此时满是黯然。
秦芷悄悄攥紧了拳头，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是渣男，不能心软，他是渣男，渣男！”
“那如果我死了呢？你会给我收尸吗？”赵津突然道。
秦芷一愣，之后唇边的嘲讽才刚刚扬起，那边的画面突然剧烈晃动。
隐约间，她听到了刺耳的刹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