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后,仇人还在当校草
末世第七年,我被推入尸群啃噬而死。再睁眼竟回到了大学宿舍,窗外阳光刺眼。手机显示离全球异能觉醒还有三个月。
这一世,我提前囤积物资、结交未来强者。
却在训练异能时意外发现,我的能力竟能吞噬他人异能。
当我在训练场遇见前世推我入尸群的校草时,他正阳光灿烂地教女生打网球。
同学,你脸色好差,中暑了吗他笑着递来一瓶水。
我盯着他递水的手,突然感到体内异能疯狂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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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带着腐烂腥气的牙齿狠狠楔入我的肩胛骨,骨头碎裂的脆响甚至压过了耳边丧尸兴奋的嘶吼。剧痛像烧红的烙铁,瞬间贯穿整个身体,却又在下一秒被更深的麻木吞噬。视野被涌上来的灰败头颅和污浊涎液填满,只有一点猩红固执地钉在视网膜上——人群缝隙外,那张英俊的脸,嘴角挂着一丝极其细微、却淬了剧毒般的笑意,冷漠地看着我。
‘沈默,要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挡了路。’那无声的口型,比撕咬更痛。
沈默!
这个名字像一把烧红的钩子,猛地将我从那黏腻、血腥、彻底绝望的深渊里狠狠拽了出来!
嗬——!
我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肺部火烧火燎,整个人从狭窄的硬板床上弹坐而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单薄的T恤,冰冷黏腻。
眼前不再是血肉横飞的地狱景象。
刺眼,白花花的一片。
不是尸骸的惨白,是……阳光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像一具生锈的机器。窗外,盛夏午后的阳光正肆无忌惮地泼洒进来,带着一种近乎暴烈的生命力,将宿舍里飞扬的细小尘埃都照得纤毫毕现。空气里弥漫着男生宿舍特有的、混合了汗味、泡面调料包味和洗衣粉的味道,有点闷,却该死的……鲜活。
宿舍阳光
我难以置信地抬起自己的手。年轻,干净,没有那些狰狞的伤疤和老茧,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手腕上,一块廉价但崭新的电子表正安静地走着。
这不是末世第七年那个在泥泞和血污里挣扎求生的、骨瘦如柴的手。
床头柜上,一个半旧的智能手机屏幕亮着。我几乎是扑过去抓住它,冰凉的触感刺激着掌心。
屏幕顶端清晰地显示着日期和时间:**20XX年,8月12日,下午2:47分。**
这个日期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
三个月!
离那个被后世称为大撕裂的日子,离全球范围内毫无征兆的异能大觉醒,离秩序崩塌、人间化为炼狱……还有整整三个月!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狂喜、战栗和冰冷决绝的情绪瞬间攫住了我,让我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不是恐惧,是……机会!是命运在尸山血海里为我撕开的一道血淋淋的缝隙!
前世七年地狱般的挣扎、背叛、像野狗一样在废墟里刨食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脑海,最终定格在那双冷漠的、带着毒笑的眼睛上——林锐!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又猛地松开,留下尖锐的刺痛和燎原的恨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带来一丝扭曲的清醒。
这一世,林锐,还有那些把我踩进泥里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狂跳的心脏还没完全平复,一个念头像冰冷的蛇,倏地钻进脑海:**异能!**
前世,我是在大撕裂降临后整整一个月,才在一次被变异鼠群逼到绝境的逃亡中,意外觉醒了金属塑形的能力。操控铁片、扭曲钢筋……这能力在前期救了我无数次,但也仅限于此,在真正的强者面前,脆弱得像纸糊的玩具。
现在呢重生回来,我的能力还在吗或者说……有没有可能……提前
这个念头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我猛地翻身下床,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狭小的宿舍。书桌上一把用来削水果的折叠小刀映入了眼帘。它只有巴掌长,刀身单薄,刀柄是廉价的塑料。
就是它!
我一把抄起小刀,紧紧攥在手里,冰凉的金属触感刺激着神经。集中!像前世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做的那样,将全部的精神力、意志力,凝聚成一根无形的针,狠狠刺向掌心那冰冷的金属!
嗡——
掌心猛地一麻!一股微弱却清晰无比的热流,仿佛沉睡了亿万年的火山终于苏醒了一缕气息,骤然从身体深处某个隐秘角落窜起,沿着手臂奔腾而下,瞬间灌入掌中的小刀!
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原本笔直、单薄的刀身,像被投入熔炉的蜡块,毫无征兆地开始软化、扭曲!它在我掌心微微颤抖着,如同拥有了生命。在我意念的引导下,它顺从地弯曲、延展、变形……几秒钟后,一个歪歪扭扭、线条粗糙的金属指环,赫然躺在我的手心!
成了!
真的成了!而且……这股力量!这股流淌在指尖、意念所至金属如臂使指的操控感!比前世刚刚觉醒时强了何止一倍!更流畅,更……如鱼得水!仿佛这力量本就该属于现在的我!
狂喜如同海啸般淹没了我,几乎让我站立不稳。但紧随其后的,是更深的警惕和紧迫感。
三个月!时间就是一切!
我立刻扑到电脑前,开机。熟悉的桌面壁纸映入眼帘,恍如隔世。我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打开了一个空白的电子表格文档。
指尖悬在键盘上,停顿了仅仅一秒。前世七年挣扎求生刻入骨髓的记忆,那些在废墟和黑市里用血泪换来的宝贵信息,如同解冻的冰河,汹涌而出。
物资!这才是末世前期生存的基石!尤其是最初混乱血腥的三个月,没有食物和水,再强的异能者也会像野狗一样倒下!
压缩饼干。我在第一行敲下这几个字。高热量、易储存、不易变质,在断水断电的初期,这是硬通货中的硬通货。军用罐头,肉类优先。蛋白质是维持体力和抵抗力的关键。纯净水桶装水……不,大型储水罐!初期市政供水系统瘫痪的速度会快得超乎想象。净水片、滤水器……水源一旦被污染,将是灾难性的。抗生素、消炎药、外伤急救包、止痛药……医疗资源的匮乏会迅速杀死大批幸存者。汽油……柴油……交通工具是前期转移和搜集物资的命脉。备用电池,大容量充电宝,太阳能充电板……信息隔绝等于死亡。高热量巧克力、维生素片……补充微量元素,防止坏血病之类在末世成为致命杀手。
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的清单如同滚雪球般迅速拉长。每一个条目,背后都对应着前世一个血淋淋的教训,一次因为物资匮乏而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或自己濒临崩溃的记忆。我的眼神越来越冷,敲击键盘的力度越来越大,仿佛要将那些悔恨和不甘都钉进这冰冷的文档里。
钱!启动资金!
我猛地停下动作,目光投向书桌角落那个落满灰尘的黑色旧钱包。打开,里面只有几张皱巴巴的纸币,一张余额少得可怜的校园卡,一张额度同样可怜的信用卡。杯水车薪!
怎么办
前世那些惨痛的记忆碎片再次翻涌上来,那些在废墟里翻找食物时无意中瞥见的过期报纸头条,那些在幸存者聚集地酒馆里听来的关于某些大人物在大撕裂前诡异的商业动向……
一条模糊的信息突然在记忆深处闪现!像黑暗中擦亮的火柴!
我扑回电脑前,手指颤抖着打开浏览器,输入了一个前世在某个地下交易所听到的、据说在大撕裂前曾短暂引发过小范围恐慌的新闻关键词组合。页面飞速加载,几秒后,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财经新闻标题跳了出来:
**【快讯:XX生物科技公司(股票代码:SWKJ)宣布旗下某核心实验室因不可抗力因素暂时关闭,恢复时间待定。市场担忧情绪蔓延,股价应声暴跌!】**
就是它!
我死死盯着那个股票代码SWKJ,瞳孔剧烈收缩!前世记忆碎片疯狂拼凑!我想起来了!就在大撕裂发生前大约一个月左右,这家公司因为被爆出极其严重的实验事故和伦理丑闻,股价彻底崩盘,几乎归零!但讽刺的是,大撕裂后,这家公司位于城郊的那个被遗弃的、如同鬼蜮般的实验室废墟里,却流出了几份据说价值连城的、关于初期异能稳定剂的关键实验数据草稿!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炸开。
利用信息差!做空它!在它彻底崩盘前,榨取最后的、也是启动我末世计划的第一桶金!
风险我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跟尸群和背叛比起来,这算个屁!
我迅速查询了自己的所有账户余额,加上能套现的信用卡额度,能凑出的本金少得可怜,只有一万出头。这点钱,在金融市场上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必须加杠杆!必须找配资!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在冰冷的键盘上敲击,开始搜索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线上配资平台。屏幕幽蓝的光映在我脸上,眼神锐利如刀,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三天后,城西边缘。
我站在一栋巨大的、红砖砌成的旧厂房仓库前。铁门锈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灰尘、机油和淡淡的霉味。仓库内部空旷得惊人,高高的穹顶下,阳光从几扇布满污垢的高窗斜射进来,形成几道光柱,光柱里尘埃飞舞。
就这儿了。我放下背包,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激起微弱的回音。三天时间,我用那笔用全部身家加上高倍杠杆、在SWKJ股票上搏命做空换来的钱,租下了这个远离校区、人迹罕至的仓库三个月。押金几乎耗尽了我最后一点现金。剩下的钱,全部变成了此刻堆放在仓库角落里的第一批物资——几十箱压缩饼干、几大桶桶装水、几箱军用罐头和一些基础药品,用厚厚的防雨布盖着,像一座沉默的小山。
空旷,隐秘,足够大。这里,将是我末世前最重要的基地。
物资只是第一步。我走到仓库中央那片最空旷的水泥地上,缓缓闭上眼睛。前世无数次在死亡边缘磨砺出的警觉性如同无形的触须向四周蔓延,确认这巨大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意念沉凝,体内那股蛰伏的、比前世更强大也更驯服的力量被唤醒。一股微弱的热流从腹部丹田处升起,沿着特定的路径(那是前世无数次战斗摸索出的本能)迅速流向右臂。摊开的右手掌心上方,空气仿佛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
嗡!
一声低沉得几乎听不见的震鸣。掌心上方,几片指甲盖大小、不知道从哪里吸附过来的、锈迹斑斑的铁屑凭空出现,悬浮着,微微震颤。它们是我从仓库角落的废料堆里召唤过来的。
凝!心中默念。
那几片铁屑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揉捏、挤压,瞬间变形、软化,如同融化的蜡油。它们飞快地融合在一起,拉伸、塑形……眨眼间,一支长约二十厘米、闪烁着冰冷金属寒光的短箭雏形,悬浮在我掌心之上!箭身笔直,箭头尖锐!虽然还很粗糙,边缘带着铁锈的痕迹,但那份属于武器的森然杀气,已然凝聚!
成了!
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意念再动!
去!
咻!
那支金属短箭如同被强弓劲弩射出,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扎向二十米开外、我事先靠在墙边的一块厚达五厘米的废弃木板!
噗嗤!
一声沉闷的穿透声!短箭的整个箭头,连带小半截箭身,完全没入了坚硬的松木板中!只留下尾羽在外面剧烈震颤!
力量!速度!穿透力!远超我的预期!前世刚觉醒时,我最多只能让一根铁钉飞出去扎进几厘米深的硬纸板!
狂喜还没升起,异变陡生!
就在短箭命中目标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诡异的吸力毫无征兆地从我体内深处爆发出来!仿佛身体里突然张开了一张贪婪的嘴!
嗡!
那支深深嵌入木板的金属短箭猛地一颤!箭身上残留的、属于我发动异能时附着其上的精神力和金属操控能量,如同被黑洞捕捉的光线,瞬间被强行抽离、倒卷而回!沿着我释放异能时残留的那一丝无形联系,疯狂地涌入我的身体!
呃啊!
我闷哼一声,身体剧震!像被一股高压电流狠狠击中!一股远比刚才释放时更灼热、更霸道、也更……饱胀的能量洪流蛮横地冲进我的四肢百骸!这股能量带着强烈的金属锋锐气息,刺激得我全身肌肉瞬间绷紧,骨骼都发出细微的呻吟!大脑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眼前猛地发黑,金星乱冒!
这感觉……不是反噬!不是失控!更像是……掠夺!强行把附着在造物上的力量给吸了回来甚至……我感觉这股吸回来的能量,似乎比释放出去的……更凝练、更厚重了一丝
这诡异的感觉一闪而逝,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错觉。但身体里那股残留的、带着饱足感的灼热,还有那支瞬间失去所有异能光泽、变成普通废铁的短箭(箭头甚至从木板上松脱掉了下来),都清晰地告诉我——刚才发生的一切,绝非幻觉!
我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着,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脱力,而是因为一种近乎惊悚的发现。
我的异能……似乎不仅仅是塑造金属那么简单
它……在吞噬吞噬……自己释放出去的力量残余这算什么能量的回收再利用还是……某种更深层、更可怕的特性正在显现
哐当!哗啦——!
仓库巨大的铁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金属摩擦的刺耳噪音和锁链晃动的声音!
有人!
我浑身汗毛瞬间倒竖!前世无数次被偷袭、被埋伏培养出的本能反应快过了思考!身体如同绷紧的弹簧猛地向侧面一扑,就地翻滚,瞬间将自己藏入旁边一堆高大的废弃木箱投下的阴影里。动作迅捷无声,如同融入黑暗的猎豹。
同时,意念疯狂催动!地上散落的那些金属碎屑、螺丝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悄无声息地汇聚到我脚边的阴影中,悬浮起来,尖锐的一端齐刷刷对准了仓库大门的方向!冰冷的杀意瞬间弥漫开来。
是谁房东还是……不怀好意的人我的秘密绝不能暴露!
铁门发出沉重的呻吟,被人从外面拉开了一条缝隙。下午强烈的阳光像一把金色的利剑劈入昏暗的仓库,将飞舞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一个穿着沾满油污工装裤、头发花白、叼着半截烟卷的老头探进头来,眯缝着眼朝里面张望。
有人吗小沈沈默同学他扯着嗓子喊,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是仓库的老房东张伯。他手里还拎着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
我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但并未完全放松警惕。意念操控下,那些悬浮的金属碎片无声无息地落回地面,如同从未出现过。我从阴影里缓缓站起身,脸上努力挤出一点学生气的、略带紧张的笑容。
张伯我在呢!刚……刚在整理东西。我快步迎上去,不动声色地挡在他视线和角落那堆盖着防雨布的物资之间。
张伯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我,又伸头往我身后空旷的场地看了看,目光扫过那块被短箭扎穿的厚木板(箭已掉落,只留下一个醒目的孔洞),最终落在我脸上。
哦,整理东西啊……他嘬了口烟,烟雾缭绕中,浑浊的眼睛里带着点审视,动静不小嘛刚才,哐当一下,我还以为你这小身板被什么砸了呢!这地方破,东西乱堆,小心点!
没事没事,谢谢张伯关心,就是不小心碰倒了个空箱子。我赔着笑,心念急转,迅速转移话题,对了张伯,您找我有事
啊,对!张伯像是才想起来,拍了拍脑袋,差点忘了!物业那边通知,这片老厂区下个月可能要临时检修电路,让我通知租户做好准备,可能会停一两天电。跟你说一声,别到时候抓瞎。
停电检修
我心头猛地一沉!前世关于大撕裂前兆的模糊记忆碎片再次翻涌!一些零星的、被官方解释为设备老化、异常气候的局部停电、通讯中断事件,后来被证明正是全球能量场开始不稳定、异能觉醒即将大规模爆发的先兆!时间……似乎也对得上!
下个月具体几号知道吗我追问,语气尽量显得只是普通的好奇。
还没定死,就说是下个月中下旬吧,提前几天会再通知。张伯摆摆手,显然没当回事,行了,就这事。你自个儿小心点,这地方偏,别鼓捣些危险的玩意儿。他意有所指地又瞥了一眼那块有洞的木板,没再多说,转身拉上沉重的铁门。
哐当!铁门合拢,仓库再次陷入相对昏暗的寂静。
我站在原地,阳光透过高窗的光柱里尘埃依旧飞舞,但我的后背却渗出了一层冷汗。不是因为房东的怀疑,而是因为那个停电检修的消息!
时间点……太敏感了!
前世的我懵懂无知,只当是普通故障。但现在……这很可能就是能量潮汐开始不稳定、异能觉醒进入前奏的信号!比官方公布的大撕裂日期,似乎还要早一点
紧迫感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心脏,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物资、训练、还有那诡异莫测的吞噬特性……一切都必须再加快!
我猛地转身,目光再次投向仓库中央那片空旷的水泥地。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狠劲。
训练!继续!必须更快!更强!弄清楚这吞噬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一台上了发条、不知疲倦的机器。
白天,我依旧是那个按时上课、沉默寡言、存在感稀薄的大学生沈默,在课堂上神游天外,脑子里疯狂计算着物资采购清单和资金缺口。课余时间,我如同幽灵般穿梭在城市各个角落的批发市场、五金店、户外用品店甚至黑市边缘地带,用近乎苛刻的精打细算和讨价还价,一点点扩充着仓库角落里的小山。压缩饼干、罐头、药品、净水设备、汽油(用特殊容器偷偷储存)、备用零件……种类越来越丰富,数量稳步增长。
而夜晚和周末,则完全属于那个城西的废弃仓库。
我把自己关在那片空旷、昏暗、只有尘埃飞舞的空间里,进行着近乎疯狂的异能训练。意念操控的金属碎片从几片变成几十片、上百片,在空中如同蜂群般飞舞、组合、分离、高速冲击目标!塑形的速度越来越快,从粗糙的箭矢,到更复杂的飞镖、薄刃,甚至尝试塑造简易的金属护臂!每一次释放,都伴随着精神力的极限压榨,汗水浸透衣服,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而每一次攻击命中目标后的瞬间,那种诡异的吞噬感如约而至,从不缺席!
每一次!当金属造物击中目标,上面附着的异能能量被成功吸回体内的刹那,都像是一次微小的能量淬炼!吸回来的能量,总是带着一丝比释放时更凝练、更厚重的感觉,仿佛在吞噬的过程中,杂质被剔除,精华被保留、甚至……增强
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难以忽略。它不再是错觉,而是一种正在被我身体逐渐习惯和适应的……特性!一种可怕的、如同饕餮般的特性!
我的身体也在悄然变化。肌肉线条在枯燥的训练和高强度的搬运中变得流畅而蕴含力量,皮肤在仓库的灰尘和偶尔的金属刮蹭下变得粗糙,但最明显的是眼神。褪去了所有属于学生的青涩和迷茫,只剩下一种深潭般的沉寂和磨砺出的锐利。偶尔在宿舍的镜子里瞥见自己,连我都会感到一丝陌生——那镜子里的人,更像一头在荒野中蛰伏、磨砺爪牙的孤狼。
这天下午,烈日当空。我再次来到学校边缘那个对外开放的露天运动场。前世记忆里,这里在末世初期被一群觉醒了石肤异能的家伙占据,改造成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小型据点。我需要实地确认一下地形细节,为将来的计划做准备。
塑胶跑道被晒得发烫,散发出刺鼻的味道。网球场那边传来网球击拍的砰砰声和男女生混杂的说笑声。我低着头,沿着跑道内侧的树荫快步走着,帽檐压得很低,尽量降低存在感。
……手腕放松!对!引拍要高一点!像这样!
一个清朗、充满阳光活力、极具穿透力的男性嗓音,带着惯有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磁性笑意,清晰地穿透网球场周围的铁丝网,钻进我的耳朵。
嗡——!
我的脚步瞬间钉死在地上!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狠狠劈中!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尖叫!
这个声音!
这个刻进我骨髓、在无数个被丧尸啃噬的噩梦里反复折磨我的声音!
林锐!
我猛地抬起头,帽檐下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死死刺向声音来源的网球场!
铁丝网内,那个穿着白色修身运动衫、深蓝色运动短裤的身影,正背对着我的方向。阳光洒在他挺拔的身姿上,勾勒出完美的肩背线条。他微微俯身,一手握着网球拍,另一只手正亲昵地覆盖在一个穿着粉色运动裙、身材姣好的女生握拍的手上,手把手地纠正着动作。那姿态,温柔,耐心,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哎呀,林学长,我还是打不好……女生红着脸,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没关系,慢慢来。你学得很快了。林锐笑着松开手,退开一步,声音温和得像四月的春风,看好球,准备接哦!他扬手,一个标准而充满力量感的发球动作,黄绿色的小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砰!
女生手忙脚乱地挥拍,球飞出了界外,引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林锐也跟着笑起来,笑容干净又灿烂,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他抬手抹了一把额角的汗,那动作随意又充满青春的张力,引得周围几个看球的女生一阵低低的惊呼。
阳光,草地,网球,俊美的学长,羞涩的学妹……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幅青春校园剧的海报。
只有我知道,这阳光灿烂的表象下,包裹着怎样一颗腐烂发臭、剧毒无比的心!
前世临死前,那张在尸群缝隙外冷漠旁观、嘴角噙着毒笑的脸,与眼前这张阳光俊朗、充满感染力的笑脸,在我脑海中疯狂地重叠、撕扯!巨大的荒谬感和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理智堤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丝毫无法缓解那股几乎要将我整个人撕裂的暴戾!
就在这恨意攀升到顶点的刹那!
异变突生!
我体内那股一直蛰伏着、随着高强度训练而日益强大的异能能量,如同被投入滚烫油锅的冷水,毫无征兆地、彻底地暴动了!
轰——!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无比的吸力猛地从我身体深处爆发出来!比在仓库里训练时感受到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十倍、百倍!它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决堤的洪流,是疯狂旋转的飓风眼!目标……赫然指向铁丝网内那个毫无所觉的身影——林锐!
这股吸力无形无质,却带着一种仿佛要吞噬一切的贪婪意志!它穿透铁丝网,无视空间的距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凶狠地锁定在林锐身上!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体内似乎正散发着某种……微弱却纯净的、如同初生嫩芽般的能量波动!那波动,带着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和某种……潜藏的、尚未完全觉醒的特质
这感觉一闪而逝,快得无法捕捉,却让我的吞噬异能彻底疯狂了!
呃!我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整个灵魂都要被这股狂暴的吸力硬生生扯出体外!眼前阵阵发黑,视野的边缘开始扭曲、模糊!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和眩晕感直冲头顶!
不行!控制住!绝不能在此时暴露!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牙齿狠狠咬破下唇,浓重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剧痛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意念如同巨锚,死死沉入识海最深处,拼命地压制、束缚那股几乎要破体而出的贪婪力量!身体因为极度的对抗而微微痉挛,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的T恤。
就在这时,网球场内的林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停下了动作,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目光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和铁丝网的网格,精准地落在了树荫下、帽檐压得极低、身体明显僵直不动的我身上。
他微微歪了歪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和疑惑。随即,他脸上又漾起那抹招牌式的、极具欺骗性的阳光笑容,迈开长腿,径直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同学他停在铁丝网边,隔着网格看着我,声音依旧清朗温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中暑了吗这天气是挺毒的。
说着,他极其自然地伸手从旁边放在长椅上的运动包里,拿出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手臂轻松地穿过铁丝网的孔洞,将瓶子递向我。
喏,喝点水吧。不舒服别硬撑。他的笑容真诚又温暖,眼神清澈得如同毫无杂质的溪流。
那瓶水,在刺眼的阳光下,折射着冰冷的光。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他递水的那只手上。骨节分明,干净修长,是一双属于养尊处优的校草的手。就是这双手,在前世,曾带着同样温和关切的笑容,用力地、决绝地,将我推入了那沸腾的、充满腐烂气息的尸潮!
体内刚刚被强行压制下去的狂暴吞噬之力,如同被投入火星的汽油桶,再次轰然爆发!比刚才更加猛烈!更加凶戾!那股锁定他体内微弱能量的贪婪意志,带着一种几乎要焚毁我理智的渴望,疯狂地冲击着我摇摇欲坠的压制!
视野里,他递来的水瓶,他关切的笑容,他伸出的手臂……都开始剧烈地摇晃、扭曲、变形!仿佛隔着一层晃动的水波。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口涌上浓重的腥甜。
我死死咬着牙关,牙龈因为过度用力而渗出血丝。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我大半张脸,只露出紧绷的下颌线条。
不能动!不能出声!一旦开口,我怕那压抑到极致的、混杂着血腥味的嘶吼会直接冲口而出!
林锐似乎有些困惑于我的沉默和僵硬。他举着水的手又往前递了递,瓶身几乎要碰到我的手臂,语气更加温和:同学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就在那冰凉的塑料瓶即将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
我猛地抬起头!
帽檐阴影下,我的眼睛终于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那里面没有中暑的虚弱,没有感激,没有一丝一毫属于沈默这个普通大学生的痕迹。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凝固的寒潭。潭底,是疯狂翻涌、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最纯粹的、淬了万年玄冰的杀意!如同荒野中濒临绝境、亮出獠牙的凶兽!
林锐脸上那完美的、阳光灿烂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裂痕。
他的瞳孔,在与我目光接触的刹那,极其轻微地收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