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墙的后面,是一间无菌的手术室。
手术室的中央,那张冰冷的手术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被白布覆盖的,人形的物体。
“你来了。”
那个身影,缓缓地转过身。
是迈克尔·皮特。
他摘下了,头上的兜帽。
露出的是一张英俊而又儒雅的脸。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疯狂和狰狞,只有一种,学者般的平静和从容。
他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抹,温和的,近乎于悲悯的微笑。
仿佛他不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变态杀手。
而是一个即将向世人,展示一项伟大发明的科学家。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他张开双臂,姿态优雅得像是在歌剧院的舞台上谢幕。
“请看。”
他指向玻璃墙后的那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
“我最后的,也是最完美的,一件艺术品。”
秦风的目光,落在了那具尸体上。
他没有问,那下面是谁。
因为他知道。
那下面,是空的。
“五行,还差‘土’。”
秦风开口了,声音沙哑。
“而‘土’,是你自己。”
詹金斯医生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棋逢对手的欣赏和喜悦。
“没错。”
“金、木、水、火。”
“我用四个,庸碌的灵魂,搭建了祭坛的四角。”
“而我,”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将作为承载这一切的‘中央厚土’,完成这前无古人的飞升仪式。”
“我将超脱生死,获得永恒。”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科学真理。
“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风问道。
“你曾经,是一个拯救生命的人。”
“为什么,会变成一个以剥夺生命为艺术的魔鬼?”
“魔鬼?”
詹金斯医生,听到这个词轻轻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里,带着一丝深深的悲凉。
“我曾经,也以为自己是上帝。”
他缓缓地,走到一面墙边。
墙上挂着一幅,女人的油画。
画上的女人,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和一双,像天空一样蔚蓝的眼睛。
她的脸上,带着幸福而又温柔的微笑。
“这是我的妻子,艾米丽。”
詹金斯医生的声音,变得无比轻柔。
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画框。
“我救过总统,救过富豪,救过无数,被宣判了死刑的病人。”
“我的手,被称作‘上帝之手’。”
“我以为,我能战胜一切,包括死亡。”
“直到,死神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但秦风能感觉到,那平静之下,所压抑的,如同火山般,即将喷发的巨大的痛苦和绝望。
“我用了,所有我能想到的办法。”
“最先进的药物,最顶尖的设备,最精密的手术。”
“我甚至用那些不被允许的,人体实验,试图为她逆天改命。”
“但是......”
他转过头,看着秦风。
那双曾经充满了,智慧和自信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死寂。
“我输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怀里一点点地失去温度。”
“那一刻,我才明白。”
“我不是上帝。”
“我只是一个,手握着手术刀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