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吵了一架，他好几天没理我，我好难过。”

    “竞标在即，我发现陈芷和赵氏的人有接触，我跟寒琛说这件事，他却让我不要无理取闹，专心做好方案。”

    “他是不是不信我了？”

    “我的心好冷。”

    顾寒琛一页一页地翻着，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到最后，他几乎拿不住那本日记。

    他跪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呜咽。

    眼泪砸在本子上晕开了字迹。

    我飘在他面前，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样子，但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即使有，也是对我自己的怜悯。

    顾寒琛彻底崩溃了。

    陈芷和赵氏被他亲手处理掉后，顾氏也好不到哪儿去。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在他忙着复仇的时候，其他竞争对手早已趁虚而入，瓜分了市场。

    顾氏也濒临破产。

    顾寒琛彻底放弃了公司，日夜买醉，用酒精麻痹自己。

    公司里还剩下一些苦苦支撑的老员工，打电话求他回来主持大局，想办法拯救公司。

    但他不管不顾，整天抱着我的日记，像个疯子一样喃喃自语。

    “冷雨，是我瞎了眼，对不起。”

    “我辜负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并肩作战。”

    “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骂我打我，怎么样都行”

    好些同事看不下去，亲自上门来劝他。

    结果却被喝得烂醉的他，当成是来抢日记本的仇人，抄起酒瓶就砸了过去，打伤了好几个人。

    本就因为公司倒闭满怀怨气的同事，这下彻底被激怒了。

    在一个深夜，他们找了几个社会上的人，把顾寒琛堵在了巷子里。

    “顾寒琛！你他妈还有脸活着！”

    “都是因为你识人不清，害得老子的心血全他妈白费了！”

    “我老婆因为我没钱跟人跑了！我女儿的学费也交不起了！”

    “这都怪你！”

    拳头和棍棒，雨点般地落在他身上。

    他们一边打，一边骂。

    骂他当初的愚蠢，骂他错信了真正的内鬼，害得大家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是啊，我也很感慨。

    很多老同事年龄大了，离开公司后根本找不到工作，只能待在家里，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我漠然地看着这些的闹剧。

    他们承认了自己的过错，也忏悔了当初的行为。

    但他们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当初压死我的稻草。

    再多的忏悔，再多的痛苦，都换不回我的性命。

    我没办法复活了。

    终于，顾氏正式宣布破产。

    顾寒琛名下的资产，全被拿去抵债。

    他变得一无所有，还背上了巨额的债务，还被打断一条腿瘸了，只能搬回他父母乡下的一间破屋。

    原先忌惮他的对家，还有离职同事，现在都不怕他了。

    他们三天两头地去骚扰他，往他家门口泼油漆，砸窗户。

    甚至时不时地，还会把他拖出来暴打一顿。

    顾寒琛从一个天之骄子，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最后一次，他被人打到头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最便宜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

    没有亲人照料，也没有钱交住院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