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舒愣了一下，还不等问你怎么来了。

    季淮夜一双眼睛牢牢盯着她，颤抖着问：“你要和他办婚礼了吗？”

    江允舒心中一颤，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身后的军绿色吉普车车门还没关上。

    应该是看见她再打电话就着急下车了，走过来就刚好听见她和贺逸宸讲电话的声音。

    江允舒沉了沉眼神，点头说：“是的。”

    此话一出，她看到季淮夜眼圈一红。

    整个人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气，向来挺拔的身姿都颓了下去。

    他深邃的眸中满是颓败和难过，抖了抖唇，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江允舒却懒得陪他演默剧。

    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就要去推车离开。

    季淮夜却叫住了她。

    “允舒……”

    他声音还带着颤抖，似乎哽咽了下，才恢复如常，说：“周雨柔的病是装的。”

    江允舒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虽然上次季淮夜解释说周雨柔有精神疾病受不了刺激的时候她有些猜忌。

    但到底没多想，现在突然听到他自己否认，确实惊了一下。

    扭头看了季淮夜一眼。

    也只有一眼。

    因为江允舒对周雨柔如何，完全不在意。

    但季淮夜似乎觉得她在意，见她看过来，立刻说：“她已经因为恶意举报，栽赃污蔑和教唆孩子犯罪受到处分和教育，也被文工团开除了。”

    这是季淮夜上次回家意外发现的。

    他本想让周雨柔亲自跟他来广州，到江允舒面前道个歉服个软，江允舒劝回来。

    却意外听见她和人打电话。

    一改往日温柔的模样，语气嚣张，说：“装病这招真的好用！”

    “你看我又是举报又是栽赃的，季淮夜不还是顾忌着我的病不敢跟我生气，只能让江允舒别计较。”

    “现在江允舒走了正好，省得季淮夜万一哪天开窍了发现自己喜欢她，那我就彻底没机会了。”

    季淮夜愣了一下，仿佛当头棒喝，心中五味杂陈。

    他一边愤怒周雨柔竟然敢骗自己，还气走了江允舒。

    一边震惊，原来他之前对江允舒那种扭曲而不甘的心情，是爱。

    意识到这一点，季淮夜的心抖了抖。

    愤怒，悲痛，与悔恨同时在心间回荡，最终交织成深沉的悲痛。

    怪不得江允舒说，不是周雨柔的问题。

    是他的错。

    季淮夜想到这，心好像刀割一样痛。

    所以他处理完周雨柔，就来找江允舒了。

    将周雨柔的处理结果告诉她，还说：“如果你需要，可以和我一起回去，让她亲自和你道歉。”

    江允舒却摇了摇头，直接打断：“我不想。”

    周雨柔确实是欠她一个道歉没错。

    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就算道歉，也弥补不了她造成的伤害。

    更何况，她想要离开的根源，不是周雨柔，而是……

    “季淮夜。”江允舒看着面前因为她的拒绝而愣住的季淮夜。

    “虽然她也有错，但你的偏心才是伤我最深的剑。”

    话音落地，季淮夜久久没有回神。

    他之前一直刻意回避的事实被江允舒毫不留情地戳破。

    季淮夜连勉强的体面都维持不住，只有心酸难受。

    他看着江允舒，心颤了颤，没有一丝犹豫就垂下了头，说：“对不起。”

    江允舒看着季淮夜这幅认真道歉的模样，心里却并没什么感触。

    她对季淮夜的所有情绪都在前世和离开前耗尽了。

    现在再次面对他，心静得仿佛一潭死水，掀不起一丝波澜。

    所以江允舒只是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