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不会知道,我妈妈躺在icu里,生命倒计时的时候,我一遍遍打电话过去求他。
电话那头,是他和小助理的调笑:
“顾总,你弄疼人家了!”
当那个冰冷沉重的骨灰盒,硌在我手心的时候。
我就想清楚了。
我对顾易寒的爱,在那一刻,被他亲手杀死了。
口袋里的手机,在此刻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跃着“周琳”两个字。
顾易寒的,娇俏小助理。
我划开接听,听筒里传来她那娇滴滴的高高在上的声音。
“许姐姐,顾总明天一早飞a市,三套西装,两双皮鞋,麻烦您准备好。”
又是这种颐指气使的调调。
仿佛我不是顾易寒的女友,而是他们顾家一个不怎么听话的女佣。
我和顾易寒的这十年,周琳无处不在。
我鼓起全部勇气,熬夜写下的情话短信,发过去石沉大海。
几个小时后,等来的永远是周琳的代回:
“许小姐,顾总在开会,稍后为您转达。”
订他喜欢的餐厅,买他习惯的袖扣,甚至我们卧室床头柜里,安全套也全都是她一手代办。
顾易寒曾捏着我的下巴,眼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
“许沁,你的眼光太差了。”
“周琳比你懂我,你别添乱。”
是啊。
他对她的偏爱那么明显,我为什么才发现?
我对着听筒,忽然笑了。
既然他那么离不开她。
我成全他们。
我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回她。
“周助理,我没空。”
我能清晰地听见她呼吸一滞,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我勾起唇角,补上了最后一刀。
“你如果方便,不如亲自上门,替你们顾总打点?”
2
周琳的信息弹了回来,字句刻薄。
“悉听尊便,许小姐。我会如实禀报顾总。”
我闭上眼睛,默默关掉手机。
还有妈妈的遗物在顾易寒那里。
我抱着冰冷的骨灰盒,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回到那个我曾以为是归宿,如今却只剩羞辱的地方。
再踏进这栋别墅的玄关,甜腻的香水味,带着一种宣告占领的意味钻进我的身体。
客厅的真皮沙发上,陷着一个熟悉到刻骨的身影。
是顾易寒。
他发梢微湿,似乎刚洗过澡。高级定制的衬衫领口随意敞着,露出性感的锁骨。
颈间,几道新鲜的、暧昧的红痕,像烙铁一样,狠狠烫了我的眼。
那曾是我最迷恋的风景,此刻却只让我觉得肮脏。
我的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就在这时,主卧的门,“咔哒”一声,倏地开了。
周琳穿着顾易寒的白衬衫,从里面款款走了出来。
那件衬衫,是我亲手熨烫过无数遍的,连袖口的纹路我都记得。
如今,它穿在一个鸠占鹊巢的女人身上,宽大的下摆堪堪遮住大腿,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她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径直走向顾易寒,声音娇得能滴出水来。
“顾总,这酒窖的珍藏,您竟真舍得让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