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出警穿越法外之地
我叫陈默,是宁市刑侦大队的一名普通刑警。那天的阳光很刺眼,我们在城郊废弃工厂围堵毒贩,对方突然开枪,子弹擦过我的太阳穴。剧痛袭来的瞬间,我最后的念头是:这次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再睁眼时,我躺在柔软的天鹅绒地毯上,鼻腔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头顶水晶吊灯刺得人睁不开眼,耳边传来女人的哭喊声: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林晚,把你的心脏换给瑶瑶!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留你全尸。冷冽的男声响起。我猛地抬头,只见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男人正掐着白裙女子的脖子,她脸色青紫,脖颈处的皮肤被掐出狰狞的红痕。男人身后站着十几个西装保镖,周围还聚集着不少看热闹的宾客,他们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仿佛眼前的生死危机只是一场精彩的表演。
我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伸手就去摸腰间的配枪,却只摸到一片虚空。这才惊觉身上的警服已经变成了普通的黑色衬衫,后腰处的出警记录仪倒是还在。我下意识地按下录制键,同时大喝一声:放开人质!你这是袭警加故意杀人,够你判死刑!
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被掐住脖子的女子林晚猛地咬了男人的手腕一口,趁着他吃痛松手的瞬间,跌跌撞撞地朝我跑来。
哪来的杂种敢坏本少的好事!男人恼羞成怒,擦了擦手上的血,对着保镖们一挥手,把他给我拖出去!
我侧身躲过冲过来的保镖,凭借警校学的擒拿术,三两下放倒了两个。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我就被五六个保镖按在地上。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盛氏集团的总裁盛景川!敢在我的地盘闹事,你是活腻了男人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满是轻蔑。
我挣扎着抬起头:盛景川是吧非法拘禁、故意杀人未遂,我记住你了。等警察来了,有你好受的!
警察那是什么东西盛景川嗤笑一声,把他扔出去,要是再敢回来,打断他的腿!
我被粗暴地扔到别墅外的马路上,后脑勺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疼得我眼前直冒金星。看着来来往往衣着华丽的行人,我终于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我穿越了,而且来到了一个完全没有法律概念的世界。
我在路边坐了很久,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着昏迷前的场景,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确定这不是在做梦。远处的钟楼传来悠扬的钟声,我掏出手机,发现时间显示为天元历三百二十七年,通讯功能完全无法使用,地图软件也显示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呼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年轻女孩正在前面狂奔,后面追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手里还拿着明晃晃的匕首。
救命啊!女孩看到我,眼中燃起希望,朝我这边跑来。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冲了上去,一个扫堂腿绊倒最前面的男人,又挥拳打倒了第二个。剩下的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谢谢你,好心人!女孩气喘吁吁地说,他们是甜品店的人,想把我抓回去当帮工。
我皱起眉头:他们这是非法拘禁,是犯罪!你知道报警电话吗
报警那是什么女孩一脸茫然,不过真的很感谢你,我叫小雨,是前面绸缎庄的伙计。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看着小雨远去的背影,我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法律,什么是犯罪。在他们眼里,弱肉强食似乎是唯一的生存法则。
夜幕降临,我漫无目的地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街边的店铺灯火通明,酒楼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仿佛白天的那些罪恶从未发生过。突然,一声凄厉的哭喊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放开我女儿!你们这些畜生!一位中年妇女死死拽着一个公子哥的衣角,却被随从一脚踹开。几个家丁正架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准备往马车上拖。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我冲上前去,大声呵斥道。
王法在这京城,本公子的话就是王法!公子哥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把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给我赶走!
我握紧拳头,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在原来的世界,这些人早就被戴上了手铐,可在这里,他们却能如此肆无忌惮。我一个过肩摔放倒一个家丁,又和其他人扭打在一起。
混乱中,那个中年妇女拉着女儿趁机逃走了。而我再次被众人围殴,身上挨了好几下棍棒。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声清脆的鞭响传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都在干什么!一个穿着红色劲装的女子骑着黑马出现,手中的长鞭还在微微晃动,在本小姐的地盘闹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看到救星,我松了一口气,刚想开口让她帮忙报警,却想起这里根本没有警察这个概念。只能虚弱地说:他们...他们强抢民女...
强抢民女女子挑眉,赵公子,这事你得给我个交代。
被称为赵公子的人脸色一变,连忙赔笑:苏小姐误会了,这不过是个误会...
我不管是不是误会,在我的地盘上闹事,就是不给我苏家面子。女子冷冷地说,今天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赵公子脸色铁青,却不敢发作,只能丢下一句我们走着瞧,带着家丁灰溜溜地走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挣扎着站起来,向她道谢。
看你身手不错,怎么会被打成这样女子上下打量着我,不过下次别多管闲事,这京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管闲事的地方。
说完,她骑着马扬长而去。我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个世界没有法律的约束,有的只是强者对弱者的压迫。而我,一个来自法治社会的警察,真的能改变这一切吗
拖着受伤的身体,我找了间破旧的客栈住下。躺在床上,看着斑驳的天花板,我暗暗发誓:既然老天让我来到这里,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给这个世界带来一点改变。哪怕前方的路再艰难,我也不会退缩。毕竟,我是一名警察,维护正义早已刻进了我的骨子里。
2
鸡同鸭讲的普法之路
清晨的阳光透过客栈破旧的窗纸洒进来,我浑身酸痛地爬起来,身上的伤口经过简单包扎,还是隐隐作痛。对着铜镜整理衣衫时,我摸到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是昨天救下的女孩小雨塞给我的,上面画着去绸缎庄的路线。
走出客栈,街道上已经热闹起来。卖早点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达官贵人们坐着华丽的马车招摇过市。我刚走没多远,就听见旁边巷子里传来一声尖叫。
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充满恐惧。
我立刻冲进巷子,只见一个穿着锦袍的男子正把女子按在墙上,另一只手在她身上乱摸。女子拼命挣扎,脸上满是泪痕。
住手!你这是性骚扰,是犯罪!我冲上前,一把将男子拉开。
哪来的野狗多管闲事!男子恼羞成怒,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他可是户部侍郎!
不管你爹是谁,犯法就得付出代价!我掏出不存在的警徽,我是警察,现在以涉嫌性骚扰的罪名逮捕你!
周围很快围上来一群看热闹的人,他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疑惑。
警察是什么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侍郎家的公子也敢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男子见有人撑腰,越发嚣张起来:把这个疯子给我打一顿!几个随从立刻围了上来。
我摆出格斗姿势,心中暗暗叫苦。在原来的世界,亮明身份就能震慑住大多数人,可在这儿,我的话就像天方夜谭。一番混战下来,我虽然打倒了几个随从,但自己也挨了不少拳脚。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都给我住手!
是昨天救我的红衣女子苏璃。她翻身下马,长鞭在空中甩出一声脆响:在京城大街上闹事,当我苏家的面子是摆设
侍郎公子看到苏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苏...苏小姐,误会,这都是误会...
苏璃瞥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带着你的人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等人都散去后,苏璃皱着眉头问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三番五次惹麻烦。
我苦笑一声:我只是看不惯他们为非作歹。苏姑娘,难道你就任由这些人在京城横行霸道吗
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苏璃叹了口气,况且这些世家子弟背后都有庞大的势力,不是轻易能得罪的。
我认真地看着她:如果人人都因为害怕而选择沉默,那这个世界只会越来越黑暗。苏姑娘,你难道就不想改变这一切吗
苏璃愣住了,良久才说:改变谈何容易...不过看在你屡次救人的份上,以后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这是我的玉佩,拿着它去苏府,没人敢为难你。
告别苏璃后,我继续在城里游荡。这一天,我又遇到了好几起犯罪事件:珠宝店老板诬陷伙计偷东西,当众打断了他的腿;赌场里有人出老千被发现,直接被砍了双手;甚至有母亲因为养不起孩子,打算把亲生女儿卖给青楼。
每一次,我都会冲上去制止,然后不厌其烦地解释什么是法律,这些行为有多么恶劣。可换来的,要么是嘲笑,要么是拳脚相加。
法律能填饱肚子吗被打断腿的伙计绝望地说,在这儿,有钱有势就是法律。
你说的那些,在我们听来就像天书。赌场老板嗤笑道,来人,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傍晚时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小雨工作的绸缎庄。小雨看到我,惊呼一声:天啊,你怎么伤成这样
我摆摆手:没事,小伤。小雨,你说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就没有人觉得这些事不对劲吗
小雨叹了口气:陈大哥,你是好人,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有权有势的人可以为所欲为,我们这些普通人,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沉默了。作为警察,我习惯了用法律去衡量一切,用正义去对抗邪恶。可在这个没有法律的世界,我的坚持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或许...可以从教育开始。我突然说,如果大家都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知道做了坏事要付出代价,也许一切就会慢慢改变。
小雨眼睛一亮:陈大哥,你这个想法听起来很不错!不过要让所有人都接受,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握紧拳头:再难也要试试。我是警察,维护正义是我的使命,哪怕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
夜深了,我躺在客栈的床上,回想着这一天的经历。虽然困难重重,但我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明天,我要去集市上摆摊普法,哪怕只有一个人愿意听,我也要让这个世界知道:正义,从来都不该缺席。
3
报警成瘾遭群嘲
翌日,我在集市最热闹的街口支起一块木板,用木炭歪歪扭扭地写下普法讲堂四个大字。身旁摆着从旧货摊淘来的桌椅,桌上堆满用废纸装订的册子——那是我熬夜整理的简易法律条文,从故意杀人到盗窃,全用最直白的话写成。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强抢民女要坐牢,偷东西会被关!我扯着嗓子吆喝,手里挥舞着自制的警示画,画上画着戴枷锁的恶人。
路人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最先驻足的是个卖菜的老汉,他磕了磕烟袋锅:后生,你说抢人要坐牢可王员外前天刚抢了城西李家闺女,现在还大摇大摆逛青楼呢。
那是因为没人制裁他!我翻开册子,按照律法,他至少要判十年!要是致人死伤,直接死刑!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嗤笑,也有人露出思索的神情。正当我讲到正当防卫时,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哭喊。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死死抱住粮店老板的大腿:老爷,再宽限几日吧!小娃子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板一脚踹开妇人,把她儿子带走,卖到
mines
抵债!几个打手立刻去拽躲在墙角的男孩。
住手!这是非法拘禁加贩卖人口!我冲过去挡在男孩身前,你们这是多重犯罪,够枪毙十次!
哪来的疯子!老板气得满脸通红,给我往死里打!
混战中,我的普法讲堂被掀翻,桌椅在拳脚下支离破碎。就在我快要被棍棒击中时,熟悉的鞭声破空而来——苏璃骑着马冲进人群,长鞭缠住打手的手腕猛地一扯。
苏小姐,这小子三番五次坏我生意!老板恶人先告状。
苏璃扫了眼满地狼藉,又看了看我嘴角的血迹,眼神复杂:陈默,你非要把自己作死才甘心
我擦了擦血,举起被踩烂的册子:就算死,我也要让他们知道,恃强凌弱不该被纵容!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的声音突然变大,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帘掀开,盛景川那张令人生厌的脸探了出来——正是我穿越当天救下林晚时遇到的霸道总裁。
我当是谁在这儿狂犬吠日,盛景川冷笑,上次没打断你的腿,看来是本少太仁慈了。
我浑身紧绷,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现在别着从铁匠铺买来的匕首。可还没等我有所动作,人群外突然传来尖叫:不好了!西街当铺着火了,有人故意纵火!
盛景川脸色骤变,那间当铺正是他名下的产业。我几乎本能地大喊:快报警!疏散人群!组织灭火!
报什么警盛景川怒目圆睁,都给我去救火,抓到纵火犯往死里打!
看着四散奔逃的人群,我突然意识到一个荒诞的现实:在这个世界,遇到危机人们只会想着以暴制暴,却从没想过建立秩序。苏璃策马来到我身边,低声道:跟我来,城西有条密道能直通当铺后院。
我们抄近路赶到时,火势已经蔓延开来。当铺里不断传出哭喊,隐约能看到有人被困在二楼。盛景川急得团团转,却只知道催促家丁救火。
用水桶泼水根本没用!我抓住一个家丁,去找棉被浸湿,做成防火帘!把梯子架起来救人!
你懂什么盛景川要阻拦,被苏璃一鞭子抽在马车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争口舌之快!
在我的指挥下,众人总算有条不紊地展开救援。当最后一个被困者被救下时,盛景川黑着脸走到我面前:算你有点本事,但别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
我不需要改变你,我直视他的眼睛,我要改变的,是这个扭曲的世道。
当晚,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客栈,却发现门口围满了人。小雨站在最前面,眼眶通红:陈大哥,那些人又来找麻烦了!他们说你再敢妖言惑众,就烧了绸缎庄!
人群中有人高喊:我们不想听什么法律!你能不能别报警了这世上根本没警局!
就是!自从你来了,天天惹麻烦!
再这样下去,整个京城都要被你搅得天翻地覆!
我看着一张张愤怒又恐惧的脸,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原来在习惯了弱肉强食的他们眼中,我的坚持不是希望,而是打破平静生活的灾难。
苏璃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她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塞到我手里:城东有个废弃的武馆,明日我陪你去看看。改变世界这种事...或许可以先从培养一群懂得报警的人开始。
月光洒在钱袋上,映出苏府的徽记。我握紧钱袋,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京城。这座城市暗流涌动的罪恶,远比我想象的更深重,但我不会放弃——因为在某个平行时空,警徽始终在闪耀,而我,就是它在这个世界的火种。
4
绝望中的转机
城东的废弃武馆蛛网遍布,推开斑驳的木门时,扬起的灰尘让我忍不住咳嗽。苏璃手持火把走在前面,火光照亮墙上残留的剑痕:这里原是我苏家旁支的产业,如今荒废多年。她转身将一串铜钥匙抛来,若要聚众讲学,这里倒是清净。
我摩挲着钥匙,望着空旷的演武场,心中却满是迷茫。这些日子四处宣讲律法,收获的只有嘲讽与驱赶,就连小雨所在的绸缎庄,也因我的缘故被地痞骚扰。或许正如众人所言,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所谓法律不过是痴人说梦。
陈大哥!小雨突然冲进武馆,裙摆沾满泥泞,城西赌场又出事了!李阿公的儿子被他们扣下抵债,说是要挑断脚筋!
我抄起墙角的木棍就要往外冲,却被苏璃拦住。她抽出腰间软剑,剑锋在火把下泛着冷光:带上家伙,这次我随你去。
赌场里弥漫着血腥气。李阿公的儿子被绑在柱子上,赌场老板正举着寒光闪闪的匕首。老东西,拿不出五十两银子,你儿子这辈子就别想走路了!老板狞笑着扬起手。
等一下!我大喝一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私刑伤人就是犯罪!
犯罪老板嗤笑,在这儿,拳头就是规矩!他一挥手,打手们立刻围拢过来。苏璃长剑出鞘,身姿如红蝶般掠入人群,软剑缠住打手的手腕用力一扯,骨骼错位的脆响混着惨叫声响起。
我趁机冲向柱子,用木棍砸断绳索。李阿公的儿子瘫倒在地,泣不成声:他们...他们还逼我喝了迷魂汤,要我去偷东西抵债...
这句话如惊雷般炸响。我猛地转身揪住老板衣领:强迫他人犯罪,这是教唆罪!按照律法,你该判二十年!
律法那是什么玩意儿老板突然诡异地笑了,不过是你这种蠢货编造的笑话!他突然将匕首刺向我,千钧一发之际,苏璃掷出的剑穗缠住他手腕,长剑破空而来,钉入他身侧的木柱。
混乱中,一个灰衣女子突然从暗处现身。她手持黑色令牌,周身萦绕着肃杀之气:皇城司办案,闲杂人等退下。
众人见到令牌,脸色瞬间惨白。赌场老板更是瘫倒在地,尿骚味弥漫开来。女子踱步到我面前,凤目如电:阁下屡次插手江湖纷争,倒让本使想起一桩悬案。
她抛出一卷羊皮纸,上面画着十几个被割喉的富商,死状如出一辙。这些人皆是表面风光,实则贩卖人口、逼良为娼。三个月来,他们陆续暴毙,却无人敢追查。女子指尖轻点纸面,阁下对犯罪如此了解,可愿助本使一探究竟
我接过羊皮纸,心跳骤然加快。这不正是我最擅长的刑侦工作我要参与调查,但有个条件。我直视她的眼睛,查案之后,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处置犯人。
女子挑眉:有趣。我乃皇城司指挥使楚月,明日巳时,来皇城司报道。她转身离去时,衣袂扫过苏璃的长剑,发出细微的铮鸣。
当夜,我在武馆的破桌上摊开案卷。楚月留下的线索寥寥无几,唯一的共同点是,每个死者身上都有半枚枫叶状的刺青。苏璃倚着门框,将一包金疮药抛来:楚月可不是好相与的人,你当真要涉这趟浑水
我涂抹着伤口,想起白天李阿公儿子绝望的眼神:如果连我都退缩,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救了。烛火摇曳中,我忽然灵光乍现——那些富商看似毫无关联,实则都在城西码头有产业,而枫叶,正是码头帮派红叶会的标志。
次日,我带着推断来到皇城司。楚月听完,眼中闪过赞赏:有点意思。不过空口无凭,本使要的是证据。她扔来一套黑色劲装,今晚子时,随我夜探红叶会。
夜色如墨,我与楚月潜入红叶会老巢。地下室里,十几个少女被铁链锁住,墙上挂着带血的刑具。楚月眼神一冷,正要动手,忽听脚步声传来。我拽着她躲进阴影,只见一个戴着枫叶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些碍事的富商都解决了男人声音沙哑。他身后的副手恭敬点头:回堂主,多亏您想出以暴制暴的妙策,借江湖仇杀之名,行清理异己之实。
我与楚月对视一眼,同时出手。楚月甩出锁链缠住副手,我则飞扑向堂主,将他按倒在地。面具掉落的瞬间,我瞳孔骤缩——这个道貌岸然的堂主,竟是平日里装作文质彬彬的商会会长!
你...你们怎么会...会长惊恐地挣扎。我掏出从赌场顺来的迷魂药瓶:证据确凿,现在,轮到你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了。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楚月看着被押走的会长,若有所思:阁下不仅懂犯罪,更懂如何追查真相。她忽然将一卷竹简递给我,这是陛下近日草拟的《京城治安令》,阁下不妨一看。
竹简上的字迹力透纸背,却满是漏洞。我忍不住拿起毛笔批注:私设公堂应定罪量刑需分情节轻重。楚月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涂改,突然说:明日随我入宫,陛下或许需要听听,什么是真正的律法。
走出皇城司,阳光洒在身上,我握紧那卷被修改得面目全非的竹简。或许改变这个世界的路还很长,但至少,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5
从编外到编制内
入宫那日,我攥着被汗水浸湿的竹简,跟着楚月穿过层层宫门。金銮殿上,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地看着我:听闻你对治世之道颇有见解
我深吸一口气,展开竹简:陛下,治国安邦需以法为纲。所谓法,是约束所有人的规矩,不论平民百姓,还是皇亲国戚,触犯律法都应受到惩处。
哼,一派胡言!殿上突然传来呵斥。一位王爷上前一步,怒目圆睁,若无世家扶持,陛下如何坐稳江山你这草民竟想约束贵族
我直视王爷:若贵族肆意妄为,百姓积怨日深,江山又如何稳固就像红叶会一案,若不是皇城司及时出手,不知还有多少人受害。
皇帝抬手示意王爷退下,目光转向楚月:此案办得漂亮。依你之见,此人所言是否可行
楚月抱拳:臣以为,可先在京城试行律法。设立专门机构,选拔公正之人执法,既可震慑宵小,又能收拢民心。
经过三个时辰的激烈辩论,皇帝终于拍板:准了。即日起设立刑狱司,暂由楚月统领,陈默任副使,三日内拿出详细章程。
走出皇宫时,苏璃骑着马等在宫门外。她抛来一壶酒:真有你的,竟说动了陛下。不过这刑狱司要如何运作
我仰头灌了口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首先要招人。明日我便在武馆设擂,选拔有正义感、肯学习律法之人。
三日后,武馆外人头攒动。擂台两侧挂着我连夜书写的对联:以法为尺量天下,凭心作秤断是非。第一个上台的竟是李阿公的儿子,他攥着拳头:我要学法律,以后保护像我爹那样的人!
选拔持续了整整七日,最终选出三十人。我将自制的律法手册发给众人,在演武场立下石碑:刑狱司十诫——禁止恃强凌弱,禁止徇私枉法...
就在我们紧锣密鼓筹备时,新的危机出现了。城西突然爆发帮派火拼,数十人死伤。我带着刑狱司众人赶到时,现场一片狼藉。一个满脸横肉的帮派头目叫嚣:这是我们的地盘之争,你们管得着吗
在京城,任何暴力冲突都归刑狱司管。我亮出楚月给的令牌,按照律法,聚众斗殴致人死伤,主犯当斩!
头目哈哈大笑:斩我就凭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小子他一挥手,手下喽啰们举起武器围了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苏璃率领苏家卫队赶到。她的长鞭缠住头目脖颈:动刑狱司的人,就是与我苏家为敌!
这场风波后,刑狱司的威名渐渐传开。我们开始挨家挨户宣讲律法,调解纠纷,惩治恶霸。第一个被判刑的是户部侍郎的侄子——他当街强抢民女,被判处杖责五十,流放边疆。
行刑那日,刑场围满了百姓。当刑杖落下时,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一位白发老者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老身活了一辈子,终于等到有人为我们百姓撑腰了!
三个月后,刑狱司门口排起了长队。前来报名的人有落魄书生,有江湖侠客,甚至还有几个世家子弟。曾经嘲讽我的赌场老板,此刻竟也拿着自荐书,满脸讨好:陈大人,小人愿戴罪立功,帮忙维护赌场秩序!
我翻看着报名表,嘴角不自觉上扬。改变这个世界的路还很长,但看着刑狱司门前公正严明的匾额,我知道,我们已经走上了正轨。
深夜,我站在武馆屋顶,望着灯火通明的京城。苏璃递来披风,轻声道:下一步有何打算
我指着远处:让律法走出京城,传遍天下。总有一天,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犯罪者都会受到惩处,正义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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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掠过耳畔,带着希望的味道。我握紧腰间新配的令牌,上面刑狱司三个大字在月光下闪闪发亮。这是属于我的战场,而我,誓要为这片混沌的世界,带来法治的曙光。
6
星火燎原的法治长卷
刑狱司成立半年后,京城的街道上悄然发生着变化。曾经飞扬跋扈的世家子弟开始收敛爪牙,商铺门口不再有强买强卖的争执,就连乞丐巷的混混们都知道动手打人要被关黑屋子。我站在新落成的律法告示墙前,看着百姓们踮脚辨认墙上的条文,几个顽童正举着树枝在地上临摹禁止二字。
陈大人!城北米行出事了!一名巡街的刑狱司衙役疾驰而来。我翻身上马,带着一队人马赶到现场时,只见米行老板正被愤怒的百姓团团围住,米仓门口洒落的霉变米粒散发着酸臭。
这些米掺了沙石!吃了要人命!一位农妇举着破布袋哭喊。米行老板却梗着脖子狡辩:愿买愿卖的事,你们闹事是想造反
按照《商品律法》第五条,以次充好、危害百姓者,需三倍赔偿并停业整顿。我展开律法卷轴,你不仅掺假,还囤积居奇哄抬米价,数罪并罚——封店,带回去候审!
当衙役们贴上封条时,米行老板突然抽出匕首刺向我。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李阿公的儿子小柱已经扭住他的手腕。曾经瘦弱的少年如今身姿挺拔,他胸前的刑狱司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陈大人教过我们,面对凶徒要先保护好自己!
这件事很快传遍京城,刑狱司顺势推出百姓检举箱。不出半月,箱子里塞满了写满冤情的纸条,有的字迹工整,有的歪歪扭扭,却都带着沉甸甸的信任。我们开始分批处理积压案件,当那个诬陷伙计偷东西的珠宝店老板被判赔偿并公开道歉时,围观的百姓自发鼓起掌来。
消息传到皇宫,皇帝特旨让刑狱司编写《天下刑典》,并要求各州府派人来京城学习。楚月将编纂重任交给我时,意味深长地说: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我带着刑狱司骨干日夜伏案,将现代法律知识与这个世界的实际情况结合。遇到争议条款时,我们会在武馆摆下辩论台,让百姓、商人、武者各抒己见。有一次为了民间债务纠纷的量刑标准,一位老账房先生和江湖镖头争得面红耳赤,最后还是旁听的书生提出按利息高低区分罪责,得到满堂喝彩。
就在《天下刑典》初稿完成之际,南方州府传来急报。当地豪族圈占农田,百姓反抗时竟被污蔑为暴民,州官与豪族勾结,将带头者全部下狱。楚月拍案而起:新典未成,竟有人敢顶风作案!陈默,你带三十精锐随我南下!
我们日夜兼程赶到州府,正撞见豪族在法场行刑。百姓们哭嚎着被士兵驱赶,刽子手的鬼头刀已经举起。楚月甩出令牌,长喝:皇城司办案,即刻停刑!
豪族首领冷笑着走出人群,腰间玉佩上的纹章显示他与皇室沾亲带故:楚指挥使,这是州府内务,你莫要插手。
我展开尚未颁布的《天下刑典》草案:强占农田、草菅人命,按律当斩。就算你是皇亲国戚,也别想逃脱制裁!说罢,示意衙役亮出从百姓处收集的血书、地契等证据。
豪族首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而围观的百姓们突然齐声高呼:按律当斩!按律当斩!声浪震天,惊飞了法场上的乌鸦。
这场风波过后,《天下刑典》的推行再无阻碍。各州府陆续建立刑狱分司,我们开始培训第一批正式执法官。考试那日,看着上千人挤在演武场等待考核,苏璃笑着撞了撞我的肩膀:当初那个在街头被追打的‘疯子’,如今要桃李满天下了。
放榜当日,我在榜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盛景川。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霸道总裁,此刻正红着眼眶抚摸榜单。见到我时,他抱拳行礼:陈大人,我在狱中读了您编写的律法,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荒唐。如今我只想成为一名执法官,将功赎罪。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望向远方。曾经的我以为,改变世界需要雷霆手段,后来才明白,法治的种子需要耐心浇灌。从一个人的呐喊,到一群人的坚守,再到整个天下的共鸣,这条路或许永远没有终点,但我愿意做那个永不熄灭的火种,让正义的光芒,照亮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