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在家门口遇见了颓废的两兄弟。

    宋栖榆身上一片狼狈，四处都是可怖的淤青。

    宋西煜比起他也好不到哪去。

    我毫不意外他们会知道我出国读书的消息。

    宋西煜在我面前再也没了从前的冷静自持。

    他把我扯断的那串项链重新拼在了一起，那颗石头换成了真正的蓝宝石。

    阿鲤，这次是真正的海洋之泪，你还愿意接受吗

    我不顾他苍白的脸色，直截了当地开口。

    你说，那块宝石换了，这项链还是从前那条吗

    话音刚落，宋西煜的身影晃了晃，只能扶住栅栏勉强站稳。

    他深吸了一口气，呼吸间难掩血腥气。

    宋栖榆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直到看见我签收邮件。

    他终于抱住了我，滚烫的吻落到我的脖子。

    在他要吻上我的嘴唇时，我颤了下，别开脑袋。

    宋栖榆。

    我攒够钱了，我要去读书。

    宋栖榆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当然知道我曾经被姜晚晚下药，错过了高考。

    读大学是我的执念。

    他不想失去我，更不想我恨他，所以他不敢阻拦我。

    那......我和你一起去，我可以照顾你。

    宋西煜也跟着表态:我会负责你大学四年的所有花销，我接受和栖榆一起拥有你。

    阿鲤，别......不要我们。

    他们近乎哀求地看着我。

    破碎的表情漂亮而脆弱，再没有一点挑战性。

    我忽然觉得索然无味，双胞胎啊，尝过了也就那样吧。

    我承认我是个既卑劣，又贪欢的人。

    可他们的心思又比我明朗到哪去。

    阿鲤，能不能看在你喜欢过我们的份上，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真是抱歉啊，我喜欢过你们的肉体，也喜欢过你们的脸。

    可我唯独没有喜欢过你们这个人。

    我挣脱宋栖榆的拥抱。

    宋栖榆想抓住我的手，可最终只扯下来他送我的手环。

    如果我没有保持清醒，现在卑微祈求的人就是我了。

    我承认我是个性趣低级的人，我享受追求男人的愉悦。

    可我的世界里不只有肉体的愉悦和男人，自由和学识才是我终生的追求。

    我大方地向他们展示我收到的录取通知书。

    我难得心平气和地和他们告别。

    我要去追求我自己的梦想了。

    不管是阿榆，还是阿煜，就当他是我做过的一场美梦吧。

    此后的很多年，宋栖榆和宋西煜的梦里总会浮现出我的身影。

    我拿着当初的那张录取通知书越走越远。

    直到他们再也望不见我的背影。

    他们知道，我们未来的路再也没有重叠的可能了。

    宋玉山看着两个儿子无数次从梦中惊醒。

    他叹息一声，拿出曾经和妈妈的合照。

    妈妈背对着镜头，仰头看着我曾经的大学。

    月鲤不愧是你的女儿。

    我们都做错了。

    她这辈子都不会为情所困，她的追求是广阔自由的未来。

    他手一颤，烟头点燃了那张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