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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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起身，从阴影里拖出一个汽油桶。

    液体倾倒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刺耳，浓重的汽油味立刻弥漫开来。

    你要干什么江琪终于慌了，拼命挣扎起来：杀人要偿命的！

    偿命我笑了：我的团团才五岁，她凭什么要偿命

    当我掏出打火机时，江琪的尖叫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

    安安哭喊着妈妈，声音和团团那晚的呼救重叠在一起，让我的手有一瞬间的颤抖。

    就在这时，仓库大门被猛地撞开。

    冉冉！住手！

    顾煜站在门口，胸膛剧烈起伏，脸上还带着我上次见他时的伤。

    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的汽油，落在我手中的打火机上，表情从震惊迅速转为某种决然。

    你来干什么我冷冷地问：来救她吗

    顾煜没有回答，而是大步走向江琪，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江琪痛呼一声，眼中却迸发出希望的光。

    煜哥哥！快救救我！宋冉她疯了！她要烧死我和安安。

    顾煜的拳头狠狠砸在她脸上，江琪的头猛地后仰，鼻血喷涌而出。

    这一拳的力道之大，连我都愣住了。

    贱人！顾煜的声音嘶哑：你害死了团团！你让人打断她的脾脏！她才六岁！

    江琪瘫软在地上，鼻血糊了满脸：我没有...不是我...

    还在撒谎！顾煜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录音里清晰地传出江琪的声音：那个小杂种临死前还喊着爸爸呢，真是笑死人了...

    江琪面如死灰，终于不再狡辩。

    远处传来隐约的警笛声。

    江琪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她挣扎着向门口爬去：警察来了...你们完了...

    我看向顾煜，发现他也在看我。

    警笛声越来越近，时间所剩无几。

    冉冉。顾煜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把打火机给我。

    凭什么我试图挣脱：这是我为团团...

    给我！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塞进我掌心：后门停着我的车，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震惊地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你要...

    顾煜的眼中泛起水光，他松开我的手腕，轻轻抚摸团团的发卡:这是我欠你们的...让我做最后一件对的事...

    警笛声已经到了街口。

    顾煜突然抢过打火机，然后从地上捡起我用来威胁江琪的刀，同样擦净后握在自己手里。

    走啊！他推了我一把。

    为什么...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顾煜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的悔恨与眷恋几乎要将我灼伤：因为...我爱你们...

    警笛声戛然而止，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警察的喊话。

    顾煜猛地将我推向后门方向，自己则转身面对正门，高举着那把刀。

    警察！放下武器！

    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顾煜站在汽油中央，打火机的火光照亮了他决绝的侧脸。

    然后我转身冲进夜色中，泪水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