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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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长长的走廊，冷气越来越重，仿佛没有尽头。

    顾煜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耳边嗡嗡作响，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工作人员停在一扇金属门前，递给他一份文件。

    这是确认书，请您先过目。确认无误后签字，就可以领取骨灰和遗物了。

    顾煜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在签名处看到了宋冉的名字。

    笔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写下的。

    我妻子......她来过

    是的，前天来的。她状态很不好，是被两个朋友搀扶着来的。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她坚持要见遗体最后一面，场面很......

    他突然噤声，像是后悔说了太多。

    顾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手放在门把手上，却始终不敢推开。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推开了那扇门。

    一股刺骨的寒气涌出，他看见房间中央，有一个被白布包裹的小小的盒子。

    那一刻，他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

    需要我扶您吗

    顾煜摇头，扶着墙一步步挪过去。

    他颤抖的手指碰到白布边缘时，突然退缩了。

    如果掀开这层布，就意味着要永远承认团团已经不在了。

    顾先生

    顾煜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了白布。

    映入眼帘的，就是盒子上团团的遗照，旁边是那个熟悉的蓝色蝴蝶发卡，已经被清洗干净。

    他的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团团......顾煜跪倒在推床前，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女儿冰冷的脸颊：爸爸来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团团第一次叫他爸爸时奶声奶气的样子；想起她学走路时摇摇晃晃扑进他怀里的温度；想起她偷偷把幼儿园的小红花贴在他西装上的狡黠笑容...

    顾彦的内心崩溃极了，他的女儿再也不会笑着扑进他怀里叫爸爸，再也不会用小手给他擦汗，再也不会在睡前缠着他讲故事...

    根据尸检报告，死因是脾脏破裂导致的内出血。工作人员轻声说：当时人就没了......

    脾脏破裂...顾彦嘴唇颤抖，他不敢想象，出事的她当时有多疼，多害怕...

    而她的爸爸在哪里在陪另一个生病的孩子......

    顾煜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将女儿的骨灰紧紧搂在怀里。

    他的泪水滴在团团的照片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亲吻着女儿的照片，语无伦次地道歉：爸爸错了......爸爸应该接电话的，爸爸应该去救你的。

    是谁到底是谁是谁干的他突然抬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警方已经立案调查了。工作人员递给他一个证物袋：这是在事故现场发现的。

    袋子里是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

    顾煜按下电源键，锁屏照片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他抱着团团，我靠在他肩头，三个人笑得那么幸福。

    手机需要密码解锁。

    顾煜输入团团的生日，错误，他又输入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屏幕亮了起来。

    最先跳出来的是未发送的草稿箱，里面有一段视频。

    顾煜点开播放键，画面剧烈晃动，能听到我急促的呼吸声。

    求求你们......放过我女儿......我的声音带着哭腔：钱我都给你们......让我带孩子去医院......

    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江小姐说了，要给你们点教训。

    然后画面突然黑了下来，只剩下宋冉绝望的呼喊和一声闷响...

    视频到此结束。

    顾煜的手机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工作人员轻声说：还有一些遗物，宋女士让我转交给您。

    这是她当时穿的衣服，我们已经......工作人员递过一个袋子，话说到一半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