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纵身跃入万毒窟。
“鹭姨!”路卿和路荷同时扑过去,却只抓到一片衣角。路卿路荷脸色越发难看了。
长老转过头看她们,“你们也知情是吗?”
路卿的嘴唇颤抖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长老,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长老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震得周围蛊虫四散而逃。
“你们三个从小在寨子里长大,释炎一家对你们怎么样,全寨子都看在眼里,更别说释炎当初把你们从古墓里面拖出来,你们却胳膊肘往一个外来人身上拐!”
路卿的手突然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什么古墓?”
长老的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十年前,你们三个掉进山里的古墓,是释炎割破手腕用血引开尸虫,才把你们拖出来的!”
路荷踉跄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竹篓:“不可能明明是秦奇”
“秦奇?”长老冷笑一声,“他当时刚刚来到寨子里,他会什么?见到那么多虫子恐怕就吓晕了!”
“可明明鹭姨说是秦奇救了我们!”
长老的冷笑凝固在脸上,浑浊的双眼突然迸发出锐利的光:“阿鹭亲口告诉你们是秦奇救的人?她这心也是偏的没边了!”
路荷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路卿突然跪倒在地,一口鲜血喷溅在青石板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脖颈处浮现出蛛网般的青紫色纹路。
那是她从古墓里带出来的毒。
“卿卿!”路荷慌忙扶住她,手忙脚乱地翻找她的衣袋,“药呢?你的药呢?”
路卿的喉结剧烈滚动,手指痉挛着抓住路荷的衣袖:“最后一粒昨天吃完了”
长老的拐杖重重顿地:“造孽啊!她这慢毒每月发作都需要释炎特制的药丸,现在……”
话说到一半长老噤了声,浑浊的双眼望向万毒窟方向。
虫子久久不散,任凭族人试了什么办法都无法驱赶,仿佛万毒窟里有什么在吸引它们。
“秦奇,你一个外来者,能留在寨子里学习蛊术已经是看着释炎他们一家的面子上,你不仅不感恩,还敢让释炎替你下万毒窟!”
“不!我没有逼他!”秦奇大叫道,脸扭曲成一团,“是哥哥自愿替我跳的!他是心疼我!”
长老枯瘦的手指捏住秦奇的下巴,力道大得让他疼出眼泪,“小子,老夫活了八十载,什么把戏没见过?你那点伎俩也只能骗骗没脑子的蠢货!”
旁边跪着的路荷身子一震,没敢说话。
秦奇瘫软在地,脸色苍白无比:“长老我我是被逼的是卿卿和小荷她们”
“闭嘴!&ot;路荷突然暴起,眼中布满血丝,“明明是你调换了药瓶!是你一直明里暗里的说阿炎挡了你的路!”
路卿蜷缩在地上,毒发的痛苦让她说不出话,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瞪着秦奇。
长老冷笑一声,拐杖重重顿地:“来人!把秦奇押到万毒窟边!”
几个壮汉立刻上前,架起不断挣扎的秦奇。
他的白色圣袍沾满泥土,一脸惶恐,哪还有半点圣子半点临危不乱的模样。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秦奇大叫着,声音刺耳,“我是圣子!我是……”
“你什么都不是,”长老冷冷打断,“一个靠欺骗和谋杀上位的畜生,不配做我族圣子!”我在万毒窟底苏醒,却没有丝毫恐惧。
蛊虫在我身边围成一圈,它们啃噬着我的腐肉,又分泌出莹亮的黏液,修复着我的躯体。
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我的蛊人练成了!
我看着完好无损的皮肤每一寸都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那些曾经钻入我体内的蛊虫,此刻都安静地蛰伏在血管里,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
“娘”我轻声唤道,看着不远处那个被蛊虫啃噬得面目全非的身影。
她跳下来的那一刻,我就感知到了。
我缓步走过去,蛊虫自动为我让出一条路。
娘亲的身体被啃噬了大半,不知道过了多久,娘的半边身体已经露出白骨,但在蛊虫的作用下,还有微弱的呼吸。
“阿炎”她艰难地睁开眼,在看到我完好无损的瞬间,浑浊的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彩,“你没事?”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对不起”她的眼泪混着血水流下,“娘错了”
我蹲下身,轻轻抚上她残缺的脸庞:“娘,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怕虫子了。”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每次练蛊,我都会做噩梦,但你说,这是我们的宿命,”我的手指划过她溃烂的皮肤,“所以我忍着恐惧,拼命练习,只想让你为我骄傲一次。”
“阿炎”
“可你眼里永远只有秦奇,”我站起身,俯视着她,“所以,你跳下来,是愧疚,还是真的爱我?”
娘亲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