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愣在原地，脸上神情似错愕，又似了然。

    半晌，他捂着胸口，自嘲的笑出了声。

    “难怪……”

    “谢清野，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是不是？”

    谢清野淡淡道。

    “是。”

    “但你若真的爱她，断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我茫然的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心中隐约有个猜测，却不敢相信。

    冗长的寂静中，江序看向我，目光痛苦怆然。

    “簌簌，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我知道，我做了许多错事，也是我亲手将你推给了别人，你不会再爱我了，对不对？”

    他问得卑微，我却只是警惕的看着他，甚至后退了一步。

    江序笑容苦涩，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怕惊扰到我。

    “别怕，簌簌，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明明以前，我说过要永远保护你的，我怎么就忘了呢……”

    他悔恨的闭上眼，难以忍受似的瘫坐在地上。

    “我后悔了……簌簌，我爱你，你能不能，再回头看我一眼？”

    “求求你。”

    我残忍的摇头。

    “不能。”

    “我现在看着你，只有厌恶。”

    说罢，我主动拉起谢清野的手，向着不远处的迎亲队伍走去。

    身后再未传来半丝呼唤，唯有偶然响起的，低低的哽咽声。

    之后拜堂成亲，一切顺利。

    直到晚上洞房之际，我才终于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问。

    “谢清野，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谢清野一贯带着混不吝笑容的脸悄悄染上红晕，许久才道。

    “你还记得少时总是将你欺负哭的人，是谁吗？”

    我眼中闪过茫然，许久后才突然顿悟，瞪大眼道。

    “是你？”

    谢清野不好意思的点头。

    “大概从那时起我便喜欢上你了吧，我也不是故意欺负你，就是想让你多同我玩。”

    我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好继续问道：“那之前楚沅的赐婚，江序的抢亲，也都是你算计好的？”

    谢清野紧张的看我一眼，小声道。

    “江序配不上你。”

    “赐婚的确是我设的套，可我并没有引导什么，这一切，都是江序自己的选择。”

    “簌簌，你要是生气，可以打我骂我，但不能与我和离。”

    我其实并不生气，只是好奇。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谢清野反倒愣了愣，许久才道。

    “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

    一往情深，不知所起。

    若真要说个理由，或许是少年时我在看向他时露出了个明媚的笑，或许是我哭泣时，那滴眼泪正好砸在了他的掌心中。

    后来，我再未见过江序。

    听说他割了楚沅的舌头，似乎是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楚沅不堪受辱，在一个深夜放火欲与他同归于尽。

    可惜二人最后还是活了下来，只是皆落得容颜尽毁、身体半残的地步。

    圣上听说后，又因着之前抢亲逃婚一事，找借口将他们贬去了千里外的苦寒之地。

    我没有在意。

    窗外阳光明媚，谢清野正裸着上身，给我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