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后退半步,避开,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表演。
顾明朗的手僵在半空,笑容也僵了一下。
但他很快调整过来,收回手,还是那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
白婉一直没说话,只是她推着轮椅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听着顾明朗的话,眼神从空洞,慢慢聚焦到顾明朗那张虚伪的笑脸上。
她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身体微微颤抖。
顾明朗还在说:
“王哥,你看,婉婉也知道错了,她昨天哭了一晚上,后悔得很,要不,你们再考虑考虑?为了孩子···”
“够了!”
白婉突然出声,声音不大,但像刀片刮过玻璃。
冰冷,尖锐。
顾明朗被打断,惊讶地看向她。
“婉婉?”
白婉死死盯着顾明朗的眼睛,那眼神。
不再是昨天的震惊、羞耻或崩溃,而是一种彻骨的冰冷。
带着被欺骗、被愚弄后的巨大愤怒和彻底的绝望。
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和我去办理离婚证。
工作人员很专业,确认身份,核对协议,询问是否自愿离婚。
白婉低着头,声音平淡无波:
“是,自愿。”
我们签下名字,尘埃落定。
整个过程白婉没再看顾明朗一眼,也没再看我。
拿到离婚证,红本换红本。
我收好属于我的那本,感觉心里一块大石落地。
儿子突然开口问道:
“爸爸,离婚是什么意思?我要奥特曼,一会你给我买奥特曼!”
白婉突然弯下腰。
对着儿子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念明看清楚,从今天起,他。”
她指着轮椅上的顾明朗。
“才是你亲爸,以后,你跟他。”
王念明眨巴着眼睛,突然指着旁边的我大声说:
“那他呢?他是野爸爸吗?”
我没有说话,拉着女儿快步离开。
白婉身体晃了晃,没有回答,她推着顾明朗的轮椅,几乎是逃离般,快步走出了民政局的大门。
8
离婚后,日子变得简单,我和女儿搬到了城西一个安静的小区。
每天送她去新的幼儿园,接她回家,周末去公园,游乐场,或者只是在家看动画片。
女儿脸上的笑容多了,怯生生的眼神也少了。
她不再提妈妈和弟弟,好像那两个人从未存在过,我也渐渐放下。
那份沉重的屈辱和愤怒,被平淡温暖的日子冲淡。
直到那天下午手机震动,一条信息弹出来。
发信人:白婉。
内容简洁:
“我和明朗本周日结婚,鸿禧酒店。念明希望姐姐能来。”
后面附了一个网络直播链接。
我盯着那条信息,直接删除。
周日。
我和女儿刚从动物园回来,她累得在沙发上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我给她盖好毯子。
手机弹出了那个直播链接,屏幕亮起,是在鸿禧酒店宴会厅,里面布置得奢华俗气,到处是粉红气球和俗艳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