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做饭，你早点送客人走。饭菜凉了吃下去对身体不好。”

    顾霆北施施然带着安安走了，连背影都带着得意。

    反观李青州，眉梢眼角都写着伤心失意。

    他红着眼看向我。

    “云舒，我想听你说，他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叹了口气。

    择日不如撞日。

    正好借顾霆北让李青州死心。

    他很好，不该在我身上白白浪费时间。

    “李医生，他确实是我的丈夫，是安安的亲生父亲。你很好，你完全可以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侣，我们不合适，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李青州的眼睛更红了。

    “不，我不信！你说他是你的丈夫，为什么这两年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为什么安安生病只有你送她去医院？”

    我扬起一抹微笑，与有荣焉。

    “他是军人，前两年被调去西北军区，最近才调回来。西北艰苦，他不忍心让我和安安跟着他受苦，才让我们留在申城。”

    我指指身后幽静雅致的院子。

    “霆北虽然远在西北，但给我们母女俩的生活费一直没断过。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我能租得起这么好的院子，还有时间精力去考大学？”

    李青州捏紧了衣角，突然笑了。

    “云舒，你骗我。在我决定追求你之前就跟吴婶子打听过，她说你离婚了。我也知道礼仪廉耻，不会明知你是有夫之妇还跑来追求你。”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向我逼近一步。

    “你们明明离了婚他还登堂入室以你的丈夫自居，他是不是逼你了？你告诉我，我能保护你！”

    李青州的坚持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感动于他的赤诚，越发觉得自己不能耽误他。

    我爱了顾霆北两生两世，爱得遍体鳞伤，心生荒凉。

    再也没有力气去爱另一个人了。

    “顾霆北没有逼我。就算我们离了婚，可我们之间还有安安，我和他永远无法彻底一刀两断。”

    我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青州，你很好，是我不够好。我全部的爱恨都给了顾霆北，再也爱不了第二个人了。”

    李青州急红了脸。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云舒，如果你愿意……”

    “我不愿意。”我后退一步，和越来越近的李青州拉开距离，“婚姻也就那么回事，平白无故把两个人绑在一起，深爱时什么都好，不爱时看对方一眼都觉得厌烦。我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就守着安安过。对不起，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回答。”

    我抬头看了眼远方。

    金乌下坠，暮色四合。

    “李医生，你有工作有家人，我只是你人生中最微不足道的过客。天快黑了，回去吧。”

    李青州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关上院门，转身怅然。

    “怎么，后悔拒绝他了？”顾霆北靠在门边，半张脸隐没在暮色里看不分明，“可惜后悔也晚了。沈云舒，有我这么能力卓越的丈夫，我就知道凡夫俗子入不了你的眼！”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

    两辈子加起来一把年纪还自吹自擂，真是不害臊。

    “前夫，请你吃完晚饭就离开。你不要脸，我还要顾及名声呢！”

    顾霆北嘿嘿一笑，进屋叫安安吃饭。

    事实证明，活了两辈子不仅长年龄，还长厚脸皮。

    也不知道顾霆北一个团长哪来那么多时间，天天围着我和安安打转。

    周内跑到大学里来陪我上课。

    他身材颀长、长相出众，在人堆里特别显眼。

    偏偏这人交际能力还很强。

    不出一周，整个文学院都知道了他是我的革命战友。

    周末就带着安安混迹于大街小巷。

    嫂子婶子们口口相传，连路边的小狗都知道我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他带安安去军营看士兵训练，带她去博物馆、名人故居……

    安安每天都兴高采烈的，像茁壮生长的小树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