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了发火的理由，侧头看向助理。
“向知黎呢？她说的一会就来，难道是指拍卖会结束了都看不见她人吗？现在立刻回去，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做！”
程景妄冷着脸说，唐兮窈也无奈地笑了下，好似嘲笑向知黎的愚蠢，难道她以为这样逃过一劫吗？
他们坐上助理的车赶回别墅，程景妄一把推开门，向知黎的名字含在口中，还没说出来，就发现别墅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向知黎，你在搞什么鬼，今天的事我不会放过你的。”他冷冷说着，手指摸到墙上的吊灯开关，下一秒，客厅明亮如白昼，程景妄的眼瞳突然紧缩了下。
“景妄，茶几上好像有东西。”唐兮窈也看见了，走近几步。
她刚要伸手拿起来，程景妄的动作就比她更快，先一步拿起了那张薄薄的便签纸。
【程家祖训：只能丧偶，不能离婚。如今我主动离开，你就当我死了吧，这辈子，不要再见了。】
是向知黎的笔迹。
程景妄本应该很陌生，可是看见这张纸，他的脑子里就出现了她的身影。
向知黎竟然走了？
他死死地盯着便签纸，好似要从中盯出另外一行字，可纸上只有这一句话。
唐兮窈侧头，小小的惊讶了一声。
“这是向小姐留下的？她竟然走了。”接着，她的表情懊恼起来，“是不是因为我想带她去拍卖会，向小姐不高兴就直接走了？竟然这么突然就离开了。”
听到心爱之人语气中的愧意，程景妄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应该安慰她，不应该去管向知黎的死活，可是又有另一种声音停在自己的脑子里，让自己去把向知黎找回来。
两种争执之下，他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久久无法回神。
他，到底为什么会娶向知黎来着？
模糊的片段断断续续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程景妄觉得自己快要被分割了。
突然，唐兮窈抓住了他的胳膊，让他骤然回神。
“景妄，你还好吗？”
他转头，看见唐兮窈关心的脸，程景妄又恍然觉得陌生。
他，到底为什么会喜欢唐兮窈？
“我很好。”程景妄强制自己不去想那么多的事。
“看来这里不适合向小姐，她走了就走了吧，不过程家组训是真的吗？那我岂不是一直都不能跟景妄你结婚了？”唐兮窈看着那张纸笑了笑，听不出什么意思，可她的眼眸又期待的看过来，好像在等程景妄做出什么行动。
程景妄忽然觉得喉咙干涩，面对着那样的目光很久，他还是错开看向管家。
“去找向知黎，她不可能想走就走。”随后，他第一次没有管唐兮窈，敷衍的跟她说话，“窈窈，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去接你。”
说完，他直接转身上楼，没有分给唐兮窈一个眼神。
在他没看见的背后，唐兮窈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变成了疑惑和凝重，她在原地站了很久，还是在管家礼貌的催促下离开了别墅。
程景妄回到自己的房间，但还是无法逃离那种空虚和心慌的感觉，他打开房门，走到向知黎的房间，在进去的那一刻，他的瞳孔缩小。
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不该是这样的，程景妄走进去，他记得向知黎的房间有很多东西才对，比如桌子上，应该有照片，比如柜子上，应该有礼物，比如床头，应该有…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脑袋一阵发痛，他到底忘了什么？他到底把什么弄丢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在乎向知黎？
程景妄感到一股没由来的怒气，他走出房间猛地摔门，惊动了匆匆上来的管家。
“程总。”管家低头。
“为什么向知黎的房间这么空？她当了这么久的程太太，难道什么东西都没买吗？”程景妄烦躁的问着。
管家欲言又止，程景妄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皱着眉冷声。
“说实话。”
“是这样的程总，向小姐一直节俭，自从您三年前在机场把她带回来结婚后，向小姐的房间里基本上只有您送给她的东西，现在都不见了，应该是因为，向小姐自己带走或者…销毁了。”管家说得战战兢兢。
机场？我送她的礼物？程景妄的头又疼起来，他什么时候去过机场，他和向知黎不是毫无感情的联姻吗，他又怎么可能会送她东西，这些事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程景妄头痛欲裂，他忍不住一只手按住了脑袋，视线更阴郁了扫过管家。
“继续说！我跟向知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开口。
“程总，您忘了吗？三年前向小姐逃婚，您用枪指着自己，才把向小姐追回来，然后您跟向小姐就一直极为恩爱，所有人都知道向小姐是您不要命也要得到的人，只是自从唐小姐来了后…”管家后面的话没有说，但程景妄已经知道了。
自从唐兮窈来了后，他就忘记了这一切。
他的头痛得快要晕过去，身子也撑不住跪倒在了地上，好像有什么莫名的力量在强制他忘记这一切，程景妄的额头满是汗水，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撑在地上的手渐渐握紧成拳。
那些模糊的记忆全都有了合适的脸，是他在机场追回了向知黎，是他向她发誓，绝不会忘记这些，是他向她保证，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被剧情所控制，是他亲口说，如果他真的不爱她了，那就亲手杀了他。
而如今，程景妄没有死，反而是向知黎，逃离了这一切，再也不要他了。
后知后觉地，他才觉得心痛，他竟然真的被剧情所控制，对向知黎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
“程总，您没事吧？需要给您喊医生吗？”管家担心的问。
程景妄慢慢站起来，他英俊的脸上都是汗水，额上的发丝也被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