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知黎红着眼眶看他：“如果我就是不去呢？”

    程景妄慢条斯理地擦掉指尖的葡萄汁：“你可以不去。但你父母在城南的那套老宅……”

    “程景妄！”向知黎声音发抖，“那是我爸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所以，”程景妄抬眼看她，“去还是不去？”

    唐兮窈连忙打圆场：“景妄，别这样。你不必为了我……”

    “我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程景妄打断她，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

    向知黎心脏骤然抽痛。

    三年前，有个合作方对她出言不逊。

    程景妄当场开枪废了对方一只手，鲜血溅在他的白衬衫上，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还是那个疯子。

    只是疯的对象换了人。

    “我去。”她听见自己说。

    餐厅里，程景妄熟练地点着唐兮窈爱吃的菜：“不要放香菜，她对黑胡椒过敏，牛排要七分熟……”

    “今天是请向小姐吃饭的，”唐兮窈柔声提醒，“点些向小姐爱吃的吧。”

    程景妄这才把菜单推给向知黎：“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自己点。”

    向知黎想起以前每次吃饭，程景妄都会先点好她爱吃的。

    有一次她随口说了句想吃城西的蛋糕，他立刻放下百亿的合同跑去买。

    她默默点了两三样菜，食不知味地咀嚼着。

    程景妄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唐兮窈身上，时不时为她擦掉嘴角的酱汁。

    直到一个电话打断这温馨的画面。

    “公司的事。”程景妄看了一眼手机，起身，温柔地摸了摸唐兮窈的发顶，“我去接个电话。”

    程景妄走远后，唐兮窈给向知黎盛了碗海鲜汤：“向小姐，尝尝这个。”

    “不用，我海鲜过敏。”向知黎推开碗。

    推搡间热汤洒了出来，唐兮窈的手背被烫红了一片。

    向知黎身子微颤，下意识看向程景妄的方向，

    下一秒，却听见唐兮窈轻笑一声。

    “向小姐是不是太紧张了？”唐兮窈抽了张纸巾擦手，“你以为我要跟景妄告状？”

    “只有不确定男人心意的人，才会用这种拙劣的手段获得关注。如今景妄心里眼里百分百都是我，我又何必做这种自掉身份的事？”

    “我说抱歉害你父母去世是认真的，请你吃饭也是认真的。”唐兮窈站起身，“我去找服务员要烫伤膏。”

    向知黎看着她的背影，心脏一阵阵发疼。

    是啊，唐兮窈已经百分百笃定程景妄爱她，当然不需要那些下作手段。

    就在这时，餐厅大门被推开，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走了进来——

    是圈子里那些眼高于顶的名媛贵公子们。

    他们一见到向知黎，立刻堆起满脸笑容，热情地围了上来。

    “向小姐！好久不见啊！”

    “向小姐今天气色真好！”

    “听说程总最近投资了新项目，向小姐肯定知道内幕吧？”

    向知黎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一片冰凉。

    这些人难道不知道吗？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被程景妄捧在手心里的向知黎了。

    她刚要开口，餐厅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啊！你干什么？！放开我！”

    是唐兮窈的尖叫声。

    向知黎抬眸望去，只见一个醉醺醺的纨绔公子正拽着唐兮窈的手腕，满脸轻佻地往她身上贴。唐兮窈惊慌失措地挣扎，那张精致的小脸吓得煞白。

    还没等向知黎反应过来——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划破餐厅的喧嚣。

    所有人都惊呆了。

    程景妄举着枪，面色阴沉得可怕。

    他大步走过去，一脚将那个纨绔踹倒在地，锃亮的皮鞋狠狠碾在对方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