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没有被定罪前，我不能走。

    好在，我赌赢了。

    皇帝欣慰的捋着胡子：

    「还好，总有个儿子是正常的。」

    「老大老二接连出事，你让朕怎么不怀疑是你的手笔？」

    屏风后，傅琛也跟着走了出来，低头应是。

    我顿时卸下心底的大石，泪流满面。

    次年三月，太子病故。

    傅琛正式认祖归宗，被立为皇太子。

    而我顺理成章，成了太子妃。

    我这才知道，太子为了早点登基，给圣上下了药，这才自毁前程。

    传闻，这药出自沈家。

    沈氏一族被清算。

    除了沈煜，全族流放。

    沈煜下了大狱，秋后问斩。

    可惜，他大约等不到秋后了。

    傅琛要他死。

    他半撑着头看向我：

    「他近来在天牢里胡说八道，我容不下他了。」

    「他知道回天乏术，想见你最后一面。」

    天牢里，沈煜形状疯癫，看到我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

    「姜语，我可是你儿子的爹，你怎能不救我？」

    「不该是这样的，重活一世，我们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明明我该和婉儿恩爱白头，明明你该还在我身边，我养了我的骨肉，你怎么能离开我呢，不该是这个道理啊！」

    我静静的望着他，心中无波无澜：

    「沈煜，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应该的，也没有谁活该等谁。」

    「黄泉路上，走好。」

    我转身而去。

    他还要叫喊，却被人捂住嘴。

    出了天牢，我去了一趟沈府。

    那里空荡荡的，只有沈老夫人缠绵病榻。

    她似是花了眼，

    人也认不清：

    「是婉儿吗？你不是自请下堂了吗，

    又回来做什么？」

    听说宣家在知道沈氏出事那天，

    就逼沈煜写了休妻书。

    眼下不仅宣婉归了家，

    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打了。

    任谁恳求都没用。

    到底是曾经疼爱过我的沈老夫人，

    我心底也有些不好受。

    上前握住她的手，我压低声音：

    「老夫人，

    是我。」

    她浑身一颤，反握住我：

    「阿语，是你啊。」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

    沈老夫人带我不薄，傅琛求了皇帝，免了她的罪。

    只是，她经此一遭，身子愈发不好了。

    眼下，

    更是油尽灯枯。

    良久，我听见她轻叹了口气：

    「丫头，外面的传言是真的吧？」

    我没有说话。

    她又径自摇头：

    「是阿煜对不住你，是他没有福气。」

    「如果我早知道，

    早让你们成婚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