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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渡今日对她的态度代表还爱着她，他不会让她嫁给一个老皇帝的。

    既然姜王有意，臣不敢夺人所爱。

    裴渡作为当事人都没意见，这下父皇没了顾虑当场点头同意了下来。

    宴席以父皇立下宋清枝前去的圣旨而收尾。

    人群散去，宋清枝彻底慌了，一想到往后余生要在那个老皇帝手里存活她就生不如死。

    她在裴渡和沈祁安面前跪了下来，死死磕着头。

    我去和宋清颜道歉，我去道歉只求你们放过我。

    我不该故意拿她母妃的死激怒她又自己往湖水里跳冤枉她。

    她知晓裴渡和沈祈安的手段滔天，不知道他们查到了哪些，但为了求他们放过终究选择了全盘托出。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辈子，宋清枝一只以不被父皇喜爱卖惨。

    可父皇不喜爱宋清枝，不仅仅因为她是我母后的洗脚婢趁着父皇酒醉爬床才上位的。

    孩子无罪，父皇膝下子嗣不多便格外喜爱孩子。

    所以在六岁以前，她和我同吃同住，所有的吃食学习和我一般无二。

    可是她母妃害死了我的母亲，所以我才恨她没给她好脸色。

    裴渡见到我欺负宋清枝的那天，是因为她嚣张辱骂我的母妃。

    我才上手推她，她却假意掉到池水里。

    再后来她对我下手，父皇厌恶她，所以才彻底不喜她。

    每听一句，裴渡就觉得眼前愈模糊一分。

    他自己以为心怀爱意，爱着众生，怜爱弱者。却因为无知，成为了对真正弱者的加害者。

    宋清枝继续说着：沈将军，真正救你的人是宋清颜，我不该冒领她的功劳骗你。我愿意和长姐道歉求她原谅。

    沈祈安目眦欲裂，脑海里似乎轰了一声，他一直坚信的东西现在却碎了一地。

    原来他爱的那个女孩一直是宋清颜。

    那是一个大雪天，我出宫游玩时怕他饿死随手送给了他一个馒头。

    男孩送我一枚玉佩，却在后来宋清枝抢走说是她的。

    那夜，宋清枝被锁进了地牢。

    一同被关进去的还有那群伤害我的乞丐。

    我再次见到裴渡是在次年回母国陪父皇过寿辰那日。

    寒冬腊月，皑皑大雪里我看到了一身白衣的裴渡。

    这一年来，在拓跋余的助力下，父皇一点点掌握了实权。

    而他夺回权势的第一件事就是刻意传出病危的消息。

    在裴渡和沈祈安带兵进宫时，父皇在拓跋余兵力的帮助下将他们二人彻底包围抓获。

    那夜，血洗整座宫殿。

    在裴渡交出暗党名单后，父皇饶了他一名。

    对外，裴渡便宣称辞官一心向佛不再过问世事，常年在庙中不再见人。

    但却做尽了各种善事，全是以长公主——我的名义。

    他走向我，声音沙哑：阿颜，你过得可好

    我抚摸着孕肚：远离你以后，很幸福。我腹中的孩子已有三月了。

    雪砸在他肩膀上，似乎要将他瘦削的身体压塌。

    别再来打扰我了。

    自那以后我再未见过他。

    而沈祁安，父皇提防着他将他派遣前去驻守南疆，命他永世不得归京。

    只是每隔几月，便会有一封信从南疆送到我手里。

    我一封也没看，通通扔进了火炉里。

    后来，我再也没有收到过信。

    直到半月后，一位黑衣人冒死闯进了宫殿。

    侍卫将他押住时我一眼认出了那是沈祁安的手下。

    昔日豪爽的人，此刻一对浓眉下却红着眼大将军战死在了南疆。临死前，他最想见公主一面，信件命人快马加鞭送来，将军提着一口气好几日，却没等到。

    临终前，他说公主还是不愿原谅他。

    窗外的雪好大，落在树上敲打着窗户，似有人在告别。

    我站在窗边许久，直到拓跋余脱下外袍为我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