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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废后，只有我残存的意识苟延残喘。

    我漂浮在数据流里，看着谢予辰推门而入。

    月光正斜斜地落在那道熟悉的身影上。

    小熹我就知道…...

    他踉跄着从背后抱住那人，声音发颤。

    怀里的身躯陡然僵住。

    纪薇穿着我的蓝色衣裙，连头发都卷成我生前的弧度。

    阿辰想喝什么她娇笑转过头，晃着手中杯子。

    谢予辰猛地松开手。

    他盯着纪薇身上那件被撑变形的裙子，突然掐住她的下巴。

    第几次了嗯穿她的衣服，用她的唇膏...

    脱下来！

    纪薇咬唇：阿辰，我只是觉得好看......

    别让我说第二遍。他语气阴沉。

    她委屈地解开扣子，褪下连衣裙。

    露出里面半透明的蕾丝吊带裙。

    布料少得可怜，肌肤若隐若现。

    那这件......你喜欢吗

    她指尖勾住他的领带，呵气如兰，

    人家特意为你换的。

    谢予辰不耐烦地推开她，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客厅：她呢

    谁知道呢一夜没回，指不定跟哪个小机器男友夜场蹦迪呢～

    再说一遍！

    砰！

    她被掼在墙上，后脑勺撞出闷响。

    谢予辰眼底漫着血丝，像头失控的凶兽：

    她敢不回家除非她活得不耐烦了！想被熔了！

    我冷笑。

    一个机器人，哪来的家

    纪薇眼泪倏地滚下来。

    抹了一把泪就往谢予辰怀里蛄蛹。

    你凶我！你竟然凶我！为了那个破烂货凶我！

    谢予辰低头看着胸前扭曲的面容和那歪了的鼻梁。

    某种更为暴烈的情绪漫上来。

    滚！

    纪薇被拎着衣领丢出门外，裙摆刺啦裂开一道口子。

    任由她如何哭闹都无济于事。

    幺小熹人呢我特么让你修，你给我修哪去了！

    谢予辰对着电话低吼，手背青筋暴起。

    电话那头，工程师战战兢兢：

    谢、谢总，一早就修好了，往常她都是自己回去的...这次我…

    自己什么他冷笑，特么的自己回去找死

    电话那头死寂一片。

    烟灰缸砸在墙上，碎片四溅。

    他翻遍整栋别墅，最后只在书房角落摸到那封文件。

    他猛地一颤，纸张哗啦散落一地。

    不可能...

    他喉间滚出哽咽，突然发疯般抓起车钥匙，冲进暴雪里转身去了老宅。

    谢母剪刀悬在半空，一支玫瑰咔嗒坠入瓷瓶。

    见他回来，只淡淡吩咐：

    我和你爸商量好了，婚期定在下月初五…

    不可能。除非我死！

    予辰。那个机器已经死了！难道你想一辈子留她在身边做梦！她是机器，没有感情！一堆废铁不值得…

    谢予辰突然笑了。

    感情笑话！您知道我花生过敏吗知道我最爱吃什么那就连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都是您为我定制。

    您以小熹姓名逼迫我多年，逼我放弃音乐，逼我出国，逼我接触纪薇，以爱为名囚禁我多年！

    他扯开衬衫，锁骨下蜿蜒着狰狞疤痕，

    十二岁那年，绑匪的刀再深半寸就会割断动脉。是您在我和家业之间选了后者！我算什么是她不顾一切救了我！

    文件被甩在空中沙沙落下。

    谢母翻开时竟有一瞬僵住。

    好好看看！这就是您千挑万选的儿媳妇！差点杀了我爸毁了谢氏！

    他踩过满地纸页，您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谢夫人的珍珠项链突然崩断，滚落一地：

    那又如何就算纪薇没了，还有其他千金！怎么都不可能是那个机器，我早在十几年前买她时就设置了程序，拆修99次上限！现在她......

    话未说完，谢予辰已经冲进风雪里。

    销毁仓里。

    谢予辰跪在焦黑的残骸里，指尖被锐利的金属边缘割得血肉模糊。

    那枚残缺的芯片终于重见天日时，他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

    小熹...你又在骗我对不对

    他顾不得疼，一片一片拼凑。

    对不起…对不起。

    能修好的...

    他喃喃自语，把碎片捂在胸口，

    还会和以前一样，小熹......

    那晚他攥着芯片在暴雪中跪了一夜。

    天亮时，积雪埋到了膝盖。

    管家硬把他拖房内，打了电话给医生。

    之后他浑浑噩噩，不是酗酒就是把自己关在屋里。

    后来别墅里挤满了新的机器人。

    清一色的杏仁眼，微笑的弧度。

    甚至说话的音调节奏都几乎复刻了。

    第17个甚至复制了我煮咖啡时的小动作。

    谢予辰盯着那个机器看了很久，突然抬手关了电源。

    不对。

    他揉了揉眉心，她从来不会把奶泡打这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