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冥界下了最后通牒。

    【钥魂私自孕育魂胎，严重违规。】

    【宿主人类林宴即将被抹魂、断根、永坠轮回。】

    我那一刻才知道，我们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不被允许。

    顾棠跪在我面前，红衣披身，头发散着，眼睛红得像烧到尽头的香。

    对不起。她轻声说，我不该......要你陪我这么久。

    现在还你自由。

    她掏出那张冥婚契纸，想撕。

    我冲过去，一把夺下，撕得粉碎。

    自由你妈。

    我林宴今生认你、爱你、娶你，跟谁商量过

    你是我命，你死了我陪你。

    你活着，我护你。

    我说完这句话时，冥界开始震动。

    整个房间变成黑雾海，一道道魂链从地底冲出，试图把顾棠拖走。

    她抱着肚子，咬牙不出声，魂火一寸寸从她体内剥离。

    林宴，走！她怒吼，你再不走，你也会魂飞！

    我冲上去，一把搂住她，把她死死压进怀里。

    你不走，我不走。

    你死，我陪葬。

    她哭了。

    你真傻。

    我抱着她，对着天怒吼：你们他妈听好了——

    我林宴自愿与顾棠结阴阳魂誓，封天断道，魂火同燃！

    今日为妻，终生为命！

    轰——

    天降红雾，婚鼓自鸣，万鬼跪伏，冥印熄灭。

    我们的魂火缠绕成一体，压进我胸口。

    魂胎那一刻在她肚中成型，一缕淡光从她眼角溢出，是她此生第一滴真正的泪。

    她看着我，笑了，笑得温柔、缓慢、像结了整整一百年的愿。

    你真是我命。

    我捧着她脸，深深吻下去。

    那是我们第一次人鬼之吻。

    她有温度了。唇是热的，心是跳的。

    她不是鬼了。

    她成了我的人。

    那一夜，红盖头重新盖上，她站在我面前，问我：

    林宴，你愿意娶我为妻，不论生死，不分阴阳

    我回答：

    我早娶了。

    我娶的不是鬼。

    我娶的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