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这个加害者，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我是你，我再也不会出现在被伤害的人面前，如果我是你，我根本没有脸面站在这里！”

    说完，何故烟再度迈开步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曾经无数次追在宋居寒身后的女孩，如今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厌恶至极。

    可何故烟刚走出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

    “咚”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地上。

    何故烟迈出的步子倏然一顿，犹豫片刻，她还是转头看向身后。

    却看到刚刚还站得笔直的宋居寒，此刻已经跪在了地上。

    曾经张扬骄傲的少年，此刻双膝跪地，眼眶猩红，像是被硬生生地打碎了所有的傲骨。

    何故烟的神色一怔，但很快又恢复了冷然的神色。

    她快步走回宋居寒面前，皱着眉道：“你干什么？”

    周围不少路过的人，纷纷朝他们看过来。

    何故烟眼中闪过一抹不耐：“宋居寒，两年不见，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宋居寒跪在她面前：“是，我知道。”

    “我知道我还是和以前一样，骄傲自负，做事情偏执一根筋，不顾别人的眼光，也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我都知道！”

    “可是故烟，在别的事情上我或许回退让，但是你不一样……”

    无论是从前还是今后，我都不希望失去你。

    无论你恨我或者怨我，我都希望你在我身边。

    哪怕，哪怕多看你一眼都好……

    何故烟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我不恨你，这还不够吗？”

    宋居寒红着眼，身侧的手微微发抖。

    “我宁愿你恨我。”

    他眼中流露出受伤和无措的神色，让何故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自从宋居寒的母亲死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了。

    像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将一直藏在面具下的那个他完完全全的展现在她眼前。

    如果是从前，或许她会心软，甚至是心疼他。

    可惜，重活一次的何故烟，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了……

    “我不恨你，因为恨会让人迷失自己，宋居寒，我不希望自己变成你那样。”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可以选，我会选择从不认识你。”

    “如果你真的觉得你对不起我，就不应该继续在这里纠缠，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我，就应该离我远远的。”

    “我不喜欢别人过度关注我，更不喜欢喜欢像现在这样，站在大马路上纠缠，让其他人像是看猩猩一样的看着我，算我拜托你，别再纠缠了。”

    宋居寒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眼中看出一丝动容或者是不忍。

    可是没有。

    从始至终，她的眼神始终是冷冷的，连一丝不忍都没有。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紧，一种难以言喻的剧痛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涌了上来。

    宋居寒松开手，脸上的血色缓缓褪去。

    他盯着何故烟的脸看了许久，最后才张嘴，声音沙哑的吐出一个字。

    “好。”

    这一次，没等何故烟先离开，宋居寒就已经迈开僵硬的步伐往前走。

    在于何故烟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脚步微顿。

    “如果这就是你希望的，那我尊重你。”

    “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何故烟站在原地，看着宋居寒一点点走远，连背影都是落寞的。

    这天的这场重逢就好像是一场梦，就像宋居寒自己说的那样，他再也没有来打扰何故烟。

    何故烟的生活和从前一样，每天上课下课兼职，忙碌又充实。

    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宋居寒还是一直关注着她。

    譬如，宋居寒会在何故烟住的公寓楼下站上整整一天，只为远远地看她一眼。

    也会在下雨天，看到她没带伞时，托人给她送去一把伞，却并不露面。

    还会在她一整天不出公寓时，偷偷将吃的挂在她的门把手上。

    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