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我腹痛,能送我去医馆吗?”
沈清辞拧着眉转头,很快作出取舍,对孟妙漪道:“我让副官送你回府。”
看着他空落的手,孟妙漪心口猛地抽痛。
若是从前,她定会默默应下。
可今日,许是被这热闹衬得格外冷清,许是想给几年情分留个体面的句点,她竟破天荒开了口:“清辞,我”
抬眼间,沈清辞已扶着柳如烟往门口走,只抛下一句:“先回去等我。”
所有的话都哽在喉间,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好,我走了。”
沈清辞,永别了。
擦肩而过时,柳如烟得意地扬起下巴,像极了得胜的孔雀。
孟妙漪的目光却只落在沈清辞背影上,一滴泪砸在奖章边缘。
不过一瞬,她便收回视线。
这一次,她再不会望着他的背影出神,再不会在原地等一个不会归的人。
柳如烟刚跨进沈清辞的军用吉普,就直接坐到他腿上,娇嗔道:“少帅,我和肚里的宝宝都念着你呢。”
沈清辞脸色一沉,眼底还泛着未消的冷意:“我说过别在外头找我。”
柳如烟拉着他手往旗袍开衩处探:“这哪算外头。”
被勾起欲火的沈清辞猛地扣住她后颈,狠狠吻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正准备赶往码头的孟妙漪接到沈清辞的电话:“临时有军务,你先吃,别等我。”
电话那头传来柳如烟压抑的喘息声。
孟妙漪捏着听筒的指尖泛白,语气却平静得可怕:“不急,你忙你的。”
沈清辞听出异样,刚要开口:“妙漪……”
柳如烟再度缠上来,在他颈间落下细密的吻。
沈清辞立刻变了语气:“没事了。”
“啪嗒”一声,电话挂断。
下人看着拿着行李往外走的孟妙漪:“少奶奶要出远门?怎么没有见少帅送?”
孟妙漪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雨,自嘲一笑。
少奶奶?她很快就不是了。
到了码头,她掏出怀表,连同沈清辞送的那支金笔,一起抛进了黄浦江。
汽笛长鸣,孟妙漪踩着木板登上了邮轮。
再见了,上海滩。
再见了,沈清辞。
翌日,沈清辞踏进沈公馆的大门,手里拎着一盒西洋巧克力。
他唇角微勾,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讨好:“妙漪,给你带了巧克力,补上昨天的贺礼。”
无人应答。
沈清辞眉头一皱,大步走进内厅:“妙漪?”
厅内空荡荡的,只有壁炉里的炭火燃烧着。
他心头忽地一紧,扬声唤来管家:“夫人呢?”
管家一愣,小心翼翼道:“少帅,夫人昨日出门后,就再没回来过……”
冷汗浸透军装内衬,沈清辞顿时慌了神。。
孟妙漪从来不会夜不归宿。
她在这偌大的上海滩,无亲无故,能去哪?
他摇动老式电话的转盘,给孟妙漪的医院拨去电话。
“叮——”电话接通后。
接线员机械的声音响起:“您要转接的号码不存在,请确认后再拨。”
沈清辞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踢了桌子。
这明明是孟妙漪的医院内线号码,怎么会不存在?
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正要给副官打电话,医院副院长却先一步打了过来。
沈清辞松了松军装领口,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峻:“妙漪在手术?让她结束后回我电话。”
电话那头的副院长却支支吾吾:“少帅,不是您亲自签字批准孟院长离开战地医院的吗?她昨天就离开上海滩了。”
沈清辞握电话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发白:“我什么时候签过这种文件?”
副院长声音发颤,“三天前您派人送来的手令,还附了您的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