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江云沁。”裴知许摇了摇头,“别再说了,我和你从今以后,再无半点瓜葛。”
他转过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江云沁在他的背后尖叫起来:“裴知许!你今天敢走我就跳楼!我哥在天上看着呢!”
裴知许的手瞬间攥紧,回过头,看见江云沁已经坐在了窗口,这里是8楼,如果她真的跳下去,那么必死无疑。
江云沁见他回头,脸上闪过了一丝势在必得的笑容。
裴知许看了她一眼,语气森然:“江云沁,你跳吧,到了天上跟你哥哥说,我不欠你们江家的了。”
说完,他转过头毫不犹豫的走出了大门。
江云沁愣在原地,歇斯底里的大哭起来。她哪里敢跳楼呢,她只不过想吓一吓裴知许,不过显而易见,他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第二日,一段监控视频发到了唐少和江云沁的手机上。
视频里可以清楚的看到,火灾当天唯一进入现场的那个维修工,穿着蓝色的工作服,身形娇小,手腕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在某一个转角处露出了半张侧脸,放大后赫然是江云沁。
视频还附带了两条信息给他们俩:
“戴着我送给你的钻石手链去放火诬陷我,江云沁,你的良心当真是被狗吃了。”
“唐少,这次事情我先放过你,不过不是因为你和江云沁,而是我为了她哥哥做的最后一件事,视频和录音我都留着,希望今后你好自为之。”
解决完这一切,裴知许立刻吩咐助理买了飞往索马里的机票。
他自己则是去订购了一台最新款的单反相机,又去选了一支钢笔,是沈佳期最喜欢的那个牌子新出的限量款。
沈佳期扔在垃圾桶里的那些回忆,他全部都收拾出来擦干净,装进了旅行袋里。
最后,他把他们的结婚戒指拿了出来,那颗火彩极好的方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他要用它,再向沈佳期求一次婚。
19
最近索马里的战事渐平,沈佳琪也终于有了时间,去打探城郊那家她盯了很久的工厂。
城郊工厂靠近难民营,沈佳期之前就发现,难民营里的很多儿童身上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挠破了会渗出黄色脓液,接着就是高烧惊厥,甚至还因为这个病,死了好几个孩子。
战地记者一般不会报道这种事,但沈佳期偏偏是个“爱管闲事”的主。
此刻她正蹲在枯黄的草丛中,镜头对准那座灰蒙蒙的工厂,她按下快门,拍下了工厂排污口的照片,黑色的污水正源源不断的排入溪流。
回到家,她连夜整理了照片和采访记录,第二天一早,《毒水之殇:索马里城郊工厂违规排污导致儿童患病死亡》的报道在国际媒体发布,很快引起了热烈的回响。
工厂负责人阿卜杜勒很快找上门来。
“沈小姐。”他皮笑肉不笑地堵在她回家的路上,“有些事情我想你搞错了。”
沈佳期抬眼看他:“我不这么认为。”
阿卜杜勒眯起眼睛:“显而易见,你在诽谤我的工厂,对我们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我给你两个选择:撤回报道并且道歉,我会给你一些费用,作为你辛苦写稿的补偿,否则”
他递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装了五万美元。
“否则什么?”沈佳期没接,表情平静。
“否则我们法庭见。”阿卜杜勒转身离开,“我保证你会后悔的,这里是我的地盘。”
当天下午,法院的传票便送到了沈佳期的手上。阿卜杜勒以“商业诽谤”起诉她,要求她赔偿五百万美元、公开道歉,并要求撤销她的战地记者资格。
程羡安得知此事,闯进了她的办公室,眉头紧锁:“这种排污案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管?”
“我是个记者,揭露真相是我的职责。”沈佳期认真的回答。
程羡安抱着手臂:“你知不知道,阿卜杜勒是地方民间武装头目的表弟,他们的在这里的势力很大!”
“那又怎么样?”沈佳期抬头看他,眼神坚定,”每天都有孩子在生病和死去,如果这么做能救他们,我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程羡安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抓起桌上的传票和起诉书:“好,那我当你的辩护律师,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总部会给我安排其他律师。”沈佳期皱眉,“羡安,你没必要也卷进来。”
“别说了。”程羡安打断她的话,”从现在开始,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我不在场的时候,不要回答任何人的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程羡安几乎不眠不休,到处查阅资料、翻找证据。
开庭那天,法庭里挤满了人。
阿卜杜勒趾高气扬的坐在原告席上,他的律师咄咄逼人的开口:“沈小姐,你如何证明我当事人工厂和儿童患病有关?”
沈佳期刚要开口,程羡安举起了手:“法官大人,我方申请传唤证人。”
20
联合国环境署的员工出示了报告,证明城郊河流曾经是干净的,符合饮用标准;
前工厂员工阐述了工厂从不处理污水,而是直接排放的事实;专家医生出示了病理和污水排放关系的医学调查报告。
程羡安甚至播放了一段录音,是阿卜杜勒亲口说:“把废水直接排进河里,那些贱民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阿卜杜勒的律师脸色铁青:“你们是华国人,没有权利管我们的事情!”
程羡安冷笑:“根据索马里过渡宪法,任何公民都有权揭露危害公共健康的行为。”
台下听众席的民众们群情激昂,力挺沈佳期,国际新闻总部也派人全程跟踪报道了此次庭审。
最终,法官不得不判沈佳琪无罪,对方败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