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车内哭得撕心裂肺的乔心语,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没有。”
这两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了乔心语的心脏。
她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彻底破灭。
“你和你母亲,都要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傅矜臣的声音冰冷而无情。
“以后,康宁精神病院就是你们下半辈子的归宿。”
他微微侧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我会时常亲自去‘看望’你们。”
乔心语浑身一颤,拼命地摇头,开始哀求:“不要,矜臣,我求求你,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姜若芳也在旁边哭喊:“矜臣,我错了,我不该算计你父亲,我不该……求你放过心语,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伤害她……”
但傅矜臣置若罔闻,仿佛没有听到她们的任何声音。
他缓缓转过身,背对着那辆载着绝望母女的车,一步步走向别墅。
真相被揭露,仇人也已经被他牢牢掌控,可他的心,却没有丝毫复仇的快感。
反而,更加空虚了。
他知道,从今往后,这座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别墅,再也不会有许绯黎的身影了。
走进别墅的脚步很慢,慢到好像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却像是走完了他的半生。
路灯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孤独而落寞。
……
傅矜臣最后还是去了“永恒之境”。
他站在那座晶莹剔透的冰棺前,静静地凝视着里面的人。
许绯黎还是那样安静地躺着,眉眼舒展,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甜美的梦境,随时都会醒来。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冰冷的棺壁,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却远不及他内心的冰冷。
他多希望这真只是一场梦,一场漫长而又残酷的噩梦。
梦醒了,她还在,他们还可以回到从前。
可是,他知道,这不可能了。
他无声地俯下身,将脸颊贴在冰棺上,隔着厚厚的冰层,感受着她微弱的气息。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哭,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冰棺,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永远不分离。
许久,他才缓缓起身,眼底一片死寂。
第二天,傅矜臣亲手将许绯黎的身体火化。
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她一点点吞噬,他心也随之化为灰烬。
他变卖了所有产业,处理完傅氏集团的一切事务。
江城的人都说首富傅矜臣承受不了丧妻之痛疯了。
是啊,他真的觉得自己如果再继续待在这座满是她回忆的城市,他真的就要疯了。
没有了许绯黎,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和意义。
他曾经奋斗的一切,追逐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变得毫无价值。
他只想逃离,逃离这个充满回忆和痛苦的地方。
他想起许绯黎曾经说过,她想登上巴黎最闪耀的舞台,在聚光灯下翩翩起舞。
她还想在巴黎的街头走走看看,感受那座浪漫之都的独特魅力。
傅矜臣想,既然她无法实现这些愿望,那就由他来代替她完成吧。
他会投资巴黎最好的芭蕾舞团,让更多像她一样有才华的舞者在那里绽放光芒。
他也会代替她,走遍巴黎的每一个角落,感受她曾经向往的一切。
去巴黎之前,季苏酥来机场送他。
傅矜臣看着那张酷似许绯黎的脸,心脏一阵阵抽痛。
他知道,她不是她,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季苏酥有着自己的灵魂和人生,而许绯黎,已经永远地留在了他的记忆里。
季苏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悲伤。
“再见。”她轻声说道:“有缘再见。”
傅矜臣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机场的广播里传来登机的提示音,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他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