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道:“姐姐,不说她了,毕竟她心中有人,以后如何,谁也说不好。”
等到林九郎回来,崔安禾就会变回前世那个样子,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保全祖父和姐姐。
想到这里,贺时序心中因为昨夜泛起的波澜又平息下去。
他看着贺清央,迂回的问道:“姐姐,别尽说我,姐夫对你可还好?”
贺清央笑得温柔:“自然是好的,只是他初入官场,有太多事要做,陪我的时间不算多。”
贺时序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见贺清央脸色如常,并没有任何勉强之色,便暂且放下心来。
看来,那件事还没发生。
不过,贺时序还是提了一嘴:“我听说官场上腌臜事不少,姐姐还是要多个心眼。”
贺清央一顿,她知道自家弟弟不是无风起浪的人,心里将他这句话记下来,点头道:“我知道了。”
贺时序两人在这边聊着天,书房里时不时传来贺老丞相爽朗的笑声,恍惚间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知不觉便到了午膳时分。
贺老丞相对崔安禾的亲近溢于言表,就连酒都多喝了两杯。
贺清央适时劝道:“祖父,您还是少饮些酒,免得伤身体。”
贺老丞相笑呵呵的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
没人注意到,崔安禾坐在一边,眼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片刻后,她开口:“父皇总是说,丞相劳苦功高,确实要好好保重身体。”
“最近宫中招揽了一位神医,不如请他过府诊脉,如何?”
崔安禾记得春生说过,贺时序是在三年后的夏天有症状的。
可是不是更早,谁也不知道,情况究竟如何,崔安禾绝不允许这一世再上演那样的悲剧。
刚好趁着贺老丞相要诊脉的由头,让那位神医来看看,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贺时序和贺清央都没有意见,贺老丞相也只能答应。
崔安禾这才放下心来。
用过午膳后,她便跟着贺时序到了他在贺府的院子里休息。
贺家府邸是皇帝御赐,离皇宫不过两条街的距离,是前朝某个王爷的住所,自然是大得很。
贺家正经主子只有三人,贺老丞相对两个孙辈宠溺至极。
崔安禾看着伸出墙头的翠绿树枝,不由笑道:“你这院子,可比公主府的院子还要大得多。”
她因为喝了酒,脸颊醺红,阳光透过树荫落在她身上,硬生生给崔安禾增添了几分娇俏。
贺时序瞧着她,只觉得脸颊微微发烫,他有些不自然的推开门,轻声道:“进来吧。”
这是他第一次带女子进自己的院子。
崔安禾从前对他颇有不满,贺府的门都不怎么踏,自然也没来过他的住处。
眼看着贺时序走了进去,崔安禾连忙跟上。
院子里并未留着大婚那日的装饰,早已被下人打扫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了。
崔安禾看了眼床,走到桌边坐下,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贺时序看着她,有些迟疑的问道:“公主,不休息吗?”
崔安禾确实有些困顿,但她只是撩了撩眼皮,眉眼慵懒:“我怕你不习惯。”
贺时序一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竟是察觉到自己被人侵入领地的不适?细心至此。
贺时序看着她平常锐利的眼神都因为酒意而温和不少,明明醉了,却依旧坐在那里不愿意上床,心底最柔软的某处像是被人轻轻敲了一下。
酥酥麻麻的,像是又无数的蚂蚁爬过,偶尔轻轻蛰了一下。
他低声道:“无妨,公主先歇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们今日回来,也没想过会来这个院子,所以茶壶都是空的。
贺时序说完就出去了。
崔安禾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温柔至极。
等贺时序回来,崔安禾依旧坐在桌边,用手撑着头,眯着眼在休息。
见他过来,崔安禾睁开了眼。
贺时序见她实在困得不行,只能无奈将她扶到床边。
他正要转身去倒茶,却被崔安禾攥住了手腕。
崔安禾微微仰头看着他,两人目光对视。
她眼里的深情几乎要将贺时序溺毙其中。
崔安禾的呼吸里带着一点点酒气,却不难闻,她将贺时序拉下来,让他低头看着自己:“时序,给我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