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用的是我苏家人的命，在换他的命！”

    “每救他一次，我的血脉里就会少一个亲人。”

    “等我苏家人死光了，我的血也就彻底没用了。”

    “所以，你杀得越快，定国公就活得越久。”

    “而你的好妹妹清鸾公主，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希望，断绝。”

    “你……你胡说！”顾尽渊的声音，在止不住地颤抖。

    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因为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恶毒，也更合理的解释了。

    “我是不是胡说，你大可试试。”

    我勾起唇角，笑意冰冷，“看看你先收到你养妹的死讯，还是我先收到我家人的死讯。”

    “顾尽渊，这场游戏，你从一开始就输了。”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猛地喷出。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他看着我，眼中是滔天的恨意，是无尽的悔恨。

    “苏梦舒……你……好阴毒的心……”

    顾尽渊是被人抬走的，急怒攻心，旧疾复发。

    我设下的局，环环相扣。

    他以为他在第五层，殊不知我已在第一万层等着他。

    父亲和苏家人，第二天就被放了出来。

    周尚书拿着我给他的“罪证”，在朝堂上与顾尽渊的党羽展开激烈交锋。

    虽然没能立刻将他扳倒，却也让他元气大伤，再不敢轻举妄动。

    而我，则安安心心地在国公府，做我的世子妃。

    我用我的血，一点点调理着定国公的身体。

    每一次取血，我都会当着秦若霄的面。

    我会告诉他，我的身体又虚弱了一分，离死亡又近一步。

    这个单纯的世子爷，每次都红着眼眶，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会亲自为我熬药，会满世界地搜罗各种珍奇补品。

    会像个孩子一样，笨拙地讨我欢心。

    国公府所有人，都把我当成易碎的珍宝捧在手心，唯恐我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而摄政王府，则彻底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顾清鸾的身体在断了我的血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败坏。

    她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皮肤上出现恐怖的尸斑。

    日日夜夜，被蚀骨的剧痛所折磨。

    她变得暴躁易怒，疯狂地摔打一切可以触及的东西，像个真正的疯子。

    顾尽渊的身体也垮了，被我气得吐血之后就一病不起，连朝都上不了。

    他派人来求过我，一次又一次。

    从最开始的威胁，到后来的利诱，再到最后的哀求。

    他甚至亲自到国公府门前，在瓢泼大雨中跪了一天一夜。

    只求我，能去见他一面。

    我去了，撑着伞，施施然站在他面前。

    像看狗一样，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曾经不可一世的摄政王，如今只剩下满眼的卑微祈求。

    “梦舒……我错了……”

    他抓住我的裙角，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囚禁你，不该杀你家人……你回来好不好？”

    “只要你肯救清鸾，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可以杀了所有欺负过你的人，我可以八抬大轿，娶你进门，让你做我唯一的妻……”

    “梦舒，我后悔了……我发现，我好像……爱上你了……”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