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方不可置信,诺大的王府,一个没留,都走了?
“他们都是自己走的?”
“都是被王爷亲口赶走的,上到管家下到看门扫地的,都走了。”亲卫低头,将粥羹放在桌案前。
墨方看着眼前的清粥,又看向眼前跟了自己的亲卫,心中百感交集。
半晌,他怔怔的说了一句。
“还好,你还在本王身边。明日去内务府重新要一批下人,你以后就当王府的大管家,好好效忠本王,将来替你请封爵位……”
他还在絮絮叨叨,亲卫却打断了他,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王爷,只是臣也决定要走,王爷之恩,臣没齿难忘,以后还请王爷保重。”
墨方转头看去,亲卫神色坚定,显然已经是做好了最后的决定。
但墨方却想不通,别的人要走,他觉得无所谓。
没了这个下人,还有别的下人。下人又不值几个钱。
可他的这个亲卫,是跟了他十多年的。
从他封亲王开始,就守在他身边。他待他如手足兄弟,甚至连桃夭的事,他都没有避讳过他。
现在他说要走,主动走?
“如果,本王不允呢?”
墨方不在乎谁走谁留,除了顾莲笙,他通通不在乎。
但他不在乎,不代表他允许别人主动离开。
亲卫站起身,拿出一封调令。
“陛下亲笔,命我出任皇城司副统领,即刻赴任,不得有误。”
墨方拿着那张调令,看了很久很久。
管家走了,下人们也走了,亲卫队解散了,当最后一个亲卫离开王府。
诺大的府邸,就剩下墨方一个人。
一盏孤灯,一室静谧。
墨方忽然想到一个词,叫“众叛亲离。”
可是他不明白,他不就是和夫人闹了点矛盾而已,事情怎么就一步步变成这个样子呢?
他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
不,甚至都不叫错。
他既没有三妻四妾,也没有抬什么平妻。
甚至都不是去烟花之地找一些不三不四的妓子。
他不过是养了一个外室,有了一个红颜罢了,并且他还一心一意的瞒着顾莲笙。
更何况,他也是受害者。
桃夭假扮清纯接近他,彻彻底底骗了他感情。
难道他就不受伤吗?
面对空空荡荡的王府,空空荡荡的屋子。
他砸碎了亲卫送来的那碗粥羹,恨恨的在心中发誓。
“总有一日,你们这些背弃本王的人,都会跪在本王脚下,祈求本王的原谅。”
看着地上一团糟,却无人收拾。墨方心中恼恨,又砸了一通,才算解了气。
第二日,墨方从沉睡中醒来。
内务府派的新仆从也到了王府,墨方冷冷的看着这些下人签下死契,才算罢休。
“若敢有二心,定不轻饶。”
下人们噤若寒蝉,不敢忤逆。
但不知是不是原先熟悉的人都离开,墨方觉得这些下人做事虽然也勤勉,却总不如先前照顾得舒坦。
他又开始怀念,怀念顾莲笙在的时候。
他只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不操心家宅里这些具体事务。
战场上他无往不利,家里也是说一不二。
可如今,阿笙走了,他一个人凄凄惨惨,还断了一条腿。成了京城里人人笑话的负心人。
他看着手中断了的同心玉佩,满心懊悔。
他想,如果能瞒得再小心一些就好了。
这样阿笙就不会知道这些事,他们还是可以像从前那样过日子。想着想着,他的脑仁又开始疼。
他捂住头,又服下了止疼散。但苦药下肚,却没有效果,他又加多了一包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