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寒山扭回头来。
“来了,”她平静得有些抽离地说,“这一战,该结束了。”
有亲兵飞奔至
最后一局(七)
太阳出来雪就化了些,
不过四周更冷了。
人堆得多点的地方,雪化得就快,地上汪出一片浅红色的冰,
状态还好的乌骑军士兵们在这大雪里徘徊,
不时俯身捡起什么或从雪里拖起什么。
有人开始唱起歌来。
那是天孤话的歌,
调子拖得很长,
好像一条细线在空中游动,最初可能是谁在雪中找到了垂死的同伴,把她抱在怀里时轻轻哼唱起母辈哄小辈的调子。
很快有人开始应和,
潺潺如流水的声音覆盖了整个战场。
【时逢日落时,
牛羊尽归家】
【姆姆帐中坐,
我来煮新茶】
并没有什么哭声,
大地好像变成一片柔软的毛毡,
毛毡上躺满了半睡的孩子,她们在里面游走,为死者合上眼睛或者补一刀。
不管做什么,
歌声都没有停下。
嬴寒山站在旗下还没有回去,苌濯守营,
将领们都在各自的位置上,
一时间她身边谁也没有。
……也不是,李烝还在这里。
他的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让风吹的,
还是这样的场面让他想起了什么事情。嬴寒山看着前方,手却落在这孩子头顶,
轻轻按了按。
“为什么她们不哭呢。”他喃喃地问。
“还得活啊。”嬴寒山说。
这话是林孖跟她说的,
嬴寒山还能记个大概。那是他和海石花成婚之后的休沐假,林孖回来支军饷。
按道理他的军饷是海石花负责,
这条涎皮赖脸的狗不找海石花找自己要钱,嬴寒山就老大不乐意。
“找阿妹支了一份了嘛,”他抓抓头发,“再支伊要敲我的,姨妈心痛我,肯定支给我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