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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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向清雅一不留神，直接把粉色玫瑰花的花苞剪断了。
她垂下眼帘，掩饰住内心的慌乱：这样啊，那随便安葬了吧。
反正贺鸣谦是孤儿，也不会有人来参加他的葬礼。
然而，从那以后，向清雅就开始做噩梦。
她梦见自己死后，有一个人跪在她的墓前，一夜之间头发全白，带着她生前最爱的照片，一路来到海边。
她听到那个人站在海边，对着照片上的自己露出温柔的笑容：清雅，我带你来看海了。
从梦中惊醒，向清雅鬼使神差地问旁边的徐帆：你喜欢海吗
徐帆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又不会游泳，怎么可能喜欢
这个回答让向清雅心里更加空落落的。
向清雅把手放在胸口，发现它跳得格外厉害。
此时，徐帆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我出差了。
又出差向清雅皱眉。
自从徐帆和她结婚、正式成为集团总经理后，就经常出差。
是啊，毕竟要赚钱养家嘛，不过说了你一个女人也不懂。
徐帆不以为然，说的话却让向清雅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贺鸣谦从不会这样。
他不仅会说：因为那是你的公司，我必须做好，向那些股东证明你的选择是对的。
还会每天挤出时间来陪她聊天解闷。
怎么回事......又想到贺鸣谦了。
是因为他的忌日快要到了吗
向清雅看向窗外角落里悄然绽放的一簇山茶花，有些恍惚。
原来，贺鸣谦已经离开一年多了。
9
原来，我已经睡了一年多了啊。
盖着厚厚的毯子，我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雪。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拿上雪具出门。
而现在，我的腿不仅再也站不起来了，甚至一丝寒凉都会让我畏惧。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身后的门被人推开。
少爷，您刚刚苏醒，不要着凉了。
我微微一笑：管家，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其实一年前的今天，我就该死去了。
是管家察觉不对，在向家大门口的垃圾桶旁发现了麦芽的尸体，才让人潜入寻找我。
爷爷得知我的惨状后震怒，找来全世界的名医给我治疗，又在我醒来的第一天留下一句：
自己的仇，自己报。
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徐帆那恶心的嘴脸、向清雅冷漠的神情，拳头一点点攥紧。
管家给我递来一沓资料：少爷，这些都是徐帆出轨的证据。
我看着那些资料，觉得向清雅的眼光怎么那么差劲。
这是你选择要走的路，那么我就让你彻底看清楚这一切。
找个机会，让向清雅去到这个地方。
我坐着轮椅在二楼俯视下方的劲歌热舞，眼神迅速锁定在蹙眉走入人群中的向清雅。
她大概很不解为什么投资人会把目的地选在这个地方。
向清雅在约定的地方落座，平静的面容在看见徐帆左拥右抱后彻底破碎。
我又听见了向母熟悉的声音：怎么可能！徐帆不是只爱清雅吗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而暴风中心的向清雅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一点点地走近徐帆。
享受着美女服侍的徐帆还不知道，说出的话也不过脑子：我老婆切——一个破鞋罢了！
要是我出国前知道她是向家女儿，我早就拿下向家所有财产了！
不过我说啊，她那个前夫才是真的傻逼，在向家待了整整五年，竟然真的只是老实本分地为向清雅守住家产！笑死人了！
听得越多，向清雅就越崩溃，她浑身颤抖，眼眶都憋红了。
活该他死......啊——
原来是向清雅不知何时顺手抄起一个酒瓶子，直接往徐帆头上砸去。
一次发泄不了愤怒，就又来一次。
清雅、清雅！不是......啊！
徐帆还想解释，又被砸了一次。
场面一瞬间乱成一团，徐帆也怒了，一把抓住向清雅的手腕：你够了没！
够向清雅又哭又笑，脸上画好的精致妆容早就花了，徐帆，我变成这个样子，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亲手逼死了深爱自己的的人，最后引狼入室。
关老子什么事！
徐帆骂骂咧咧地把向清雅一把推开，又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冷笑：
逼死贺鸣谦的人可是你，毕竟当初他那么多次想要把真相递给你看，是你选择了无条件相信我。
不是的、不是的......
向清雅被这些话打击得摇摇欲坠，眼泪无助地落下。
二楼的我却只是漠然地移开视线。
看见向清雅的惨状后，我好像也没有多开心，只是觉得腿部的伤更疼了。
侧头一看，原来是外面下起了雪。
几天后。
少爷，听说向清雅在闹离婚。
管家走过来在我耳边道，不过好像失败了，这一年来徐帆早就渗透了向家的财产，他拿这些威胁向清雅。
我漫不经心地看着鱼缸里的鱼儿，徐帆......他当然也不能放过。
贺家是时候办个宴会看看热闹了。
管家的速度很快，向清雅收到了邀请函，她偷偷撕掉扔了，还是被徐帆眼尖发现。
自从被发现奸情后，徐帆也不屑于遮遮掩掩了，每天身上各种香水味。
可是向清雅没办法和他离婚，只能整日整日地对着贺鸣谦的照片哭泣。
她痛恨自己的愚蠢，一次又一次把贺鸣谦的信任踩在脚底下。
又恨妈妈那个声音的出现，就算向母一直在安慰雅雅别伤心了，她也经常拿着东西砸向半空中。
骗子！你这个骗子！都是你的错！！
而今天，她又对着照片哭泣，被徐帆一把踹开门拖了出去。
你怎么背着我把贺家邀请函撕了呢嗯
徐帆面色阴冷，清雅，你还是不乖啊。
说着，发现向清雅手里死死抓着的照片，他气笑了。
贺鸣谦怎么还惦记你这个前夫呢
可惜了，你不知道他死之前，还念叨着你的名字呢。
哦，对了，那时候你和我正在床上......
向清雅被狠狠刺激到，捂着耳朵不断后退，闭嘴啊——
我偏要说！徐帆拉开向清雅的手，你还记得贺鸣谦最喜欢的那只狗吗
你把它扔给我做试验品，我就把它折腾得奄奄一息。
可是它本来可以活下去的，你却因为它是贺鸣谦的狗，不顾它的伤势让人把它扔出去。
它的尸体放在垃圾堆里，都被啃得只剩下骨头了......
向清雅被刺激到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咔——
听着那一边传来的声音，手里的笔被我用力到直接裂开，割伤了我的手。
麦芽......
我醒来时问过它，管家犹豫几秒，只是和我说它走得很安详。
可我没想到，它连最后一秒都是在痛苦中熬过去的。
向清雅是被逼无奈才来参加贺家的宴会的，尽管她精心化了妆，却依旧遮不住脸上的疲惫之色。
我躲在暗处，心中猜测她应该很快就能看到那个人了。
不出所料，向清雅在转过一个弯角时，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
清雅。
她满是惊讶地抬起头来。
这是她本以为再也遇不见的人。
向清雅的声音微微发颤，......哥哥
你没死......
你这孩子在说些什么呢哥哥满是困惑，我之前出车祸后，妹夫不是送我去接受治疗了吗
我还要好好感谢他呢，你不知道给我找的医生有多难约，也不知道他费了多少心思才找到。
清雅，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哎你怎么哭了
哥哥看着眼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向清雅，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而她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疼得让她直不起身子。
我就是觉得......我真的是个傻瓜。
与此同时，徐帆还在到处寻找向清雅的身影。
灯光渐渐暗淡下来，主持人走上台，让我们有请贺总——
我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来到台上，俯瞰着台下惊得目瞪口呆的徐帆。
隔着人群，我无声地说道：好久不见啊。
然而比他更激动的，是向清雅，她连手中的玻璃杯都没拿稳。
她紧紧盯着我，满心惶恐，生怕眼前这一幕只是虚幻的梦境。
我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就下了台，仿佛没看到台下那两个失态的人。
是向清雅迅速追了上来。
是你吗贺鸣谦......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我转身，嘲讽地反问，怎么我还活着，让你很失望
向清雅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情绪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没有、你、我......
但我没兴趣听她继续哭诉，打算离开，她却叫住了我，带着无尽的懊悔。
贺鸣谦，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向清雅哥哥的回归，意味着徐帆在向家的前途彻底断送。
他被赶出向家时，我就在路边看着，下一秒他就被套上麻袋扔进了仓库里。
贺鸣谦！
徐帆醒来时，我正琢磨着要用哪种工具更顺手。
最后我选了一个装有不明液体的针管。
这是最新研发出来的，听说只要注射了，不出一个小时，就会变成一滩血水，我还挺想看看的呢。
你疯了！
徐帆不断后退，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贺鸣谦，我知道你恨我，可那和我没关系！
你去找向清雅算账！那都是她......
我反问，可向母的声音不是你搞的鬼吗
你怎么知道......徐帆说到一半，对上我的笑容，你诈我！
说完，他像是知道自己的下场，肆无忌惮地说，对！就是我！
他面目狰狞，上一世我风风光光，结果你为了那个向清雅，像条疯狗一样来找我报复！
这一世你还不肯放过我，趁我记忆没恢复，你把我骗出国，难道你就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人了吗！
所以我当然不会客气了，在向清雅来机场接我的时候，我就给她注射了一种新型致幻剂，之后的日子里也一直把致幻剂掺在她的饮食里！
而且向清雅那个女人也真是蠢，竟然想也不想就相信了。
贺鸣谦啊贺鸣谦，就算上一世你为了向清雅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又如何这一世她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傻乎乎地信我
我只是静静等他说完，才侧头问身后的人，听清了吗这就是你要的真相。
徐帆的表情扭曲，他瞪大眼睛看着缓缓走出来的向清雅。
而对方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
接着拿起那针管，在徐帆的哀求声中，直接扎了进去。
啊啊啊——贱人！不得好死！
徐帆惊恐到直接小便失禁，浑身蜷缩，还用最恶毒的诅咒来骂我们。
可他等了好久，都没有任何事。
就在他庆幸地抬起头时，警察来了。
徐帆先生，你涉嫌故意杀人、商业机密泄露......等多项罪行，请跟我们走一趟。
向清雅也满是诧异地盯着我。
我是遵法的好公民。
我看着徐帆满脸庆幸地跟着警察离开，心里满是冷笑。
有时候，活着，比死去还痛苦。
监狱里那些比你穷凶极恶的人会好好教你怎么做人的。
我想了想，记得里面有一个是实验狂魔。
徐帆，我曾经遭受过的痛，你也尝尝吧。
我拍了拍手，无视向清雅的凝视，准备离开。
贺鸣谦——
砰——
一向高傲的向家小姐竟然跪了下去。
向清雅跪在地上，祈求我回眸。
我停了下来，依旧背对着她，向清雅，其实你和徐帆一样自私自利。
徐帆出国后，你大可以选择和他一起离开，也可以选择开启新的生活。
我嗤笑一声，带着无尽的鄙夷，可你偏偏选择把我当替身。
那么你现在这么悲伤，究竟是因为发现错怪了我，还是因为受不了徐帆背叛了你
向清雅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好一会儿才想要开口。
算了。
可我对她淡然一笑，在她摇摇欲坠的神情下继续道，因为我不在乎了。
我转动着轮椅离开，远远听见她微弱的声音。
鸣谦、对不起......
对不起付出些代价才更有说服力。
我亲自出手切断了向家的发展之路，看着向清雅落魄地从那个充满回忆的别墅搬出来。
那是我的房子......
来拿房子的人丝毫不客气，把东西扔在她身上，呸——都破产了大小姐，你醒醒吧。
向清雅愣愣地低头看去，发现那竟然是我曾经留下的一本相册集，风吹开，第一页就是被她亲手划破的结婚照。
她迷茫地四处张望，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嘴里还念叨着我的名字。
对此，我合上车窗，走吧。
而向清雅却锁定了我的身影，拔腿就追，使劲地拍着车窗，贺鸣谦！是不是你！
她的眼神既有后悔，还有说不出的怨言。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最后她跪倒在地，不甘心地质问我。
而我只觉得可笑。
我曾经爱上的那个清雅，早已不在了。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么对她
让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最绝望的，就是变成为了三餐忙碌奔波的人。
向清雅，这是我送给你最后一份礼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