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狙击手！对讲机的电流声刺得我耳膜发疼。

    子弹擦过我的耳际。

    下一秒，刀疤男喷出的血洒在我脸上。

    人群尖叫着四散，混乱一片。

    顾阳挣脱了警察冲过来按住我的肩膀，将我搂在怀里。

    他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颤抖和慌乱。

    别难过，我们以后还会有其他孩子。

    我浑身僵硬，怔怔看着他。

    他承认了。

    刘冉躲在人群里，冲我挑衅一笑。

    接着，她捂着胸口，装作受了极大刺激的样子。

    顾阳赶紧放下我，跑过去抱她。

    他太着急，甚至都忘了周围还有很多记者。

    我则是擦去脸上的血，缓步走出人群。

    我回到母亲的家。

    此时，女儿商商正捧着小蛋糕看小猪贝奇。

    我妈一边嗔怪她吃得像个小花猫，一边夸她真能吃。

    扭头看见我的模样，我妈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你受伤了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

    没有。

    女儿放下小蛋糕跑过来。

    稚嫩的小脸红扑扑的，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妈妈，老师今天夸我了。

    我蹲下身抱住她，哭得不能自已。

    分不清是为一个弱小的生命在我面前死去而哭；

    还是为顾阳的狠心而哭。

    明明我们曾经那么恩爱。

    我刚怀上商商时，顾阳整夜整夜看着商商的b超照，逢人都要说一句自己要有女儿了。

    商商出生那天，他跪在产房外哭到晕厥。

    那时，顾阳将我的手捧在手心，哽咽道，

    老婆，谢谢你，谢谢你和女儿来到我身边。

    可后来，他对商商越来越没耐心，反倒对刘冉的孩子视若己出。

    他对刘冉母女太好，好到让我嫉妒得发狂。

    我哭过闹过。

    可他只冷眼看着我发疯，还会丢下一句，

    你这样，会让我后悔娶你。

    ......

    刘雅雅的尸体于三天后被打捞上来。

    听说已经面目全非，身上没一块好肉。

    顾阳为她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

    我也去了。

    葬礼上，我看着女儿的遗照觉得好笑。

    刘冉假惺惺地安慰我：

    嫂子别难过，大不了你可以认雅雅做你的女儿。

    毕竟，刘冉勾唇凑近我的耳朵，雅雅是顾阳的亲生女儿。

    我没有太多意外。

    经过这场绑架案，我已经能猜出不少事。

    我拼命忍下心中厌恶，推开刘冉。

    向前几步停在刘雅雅遗照前，放下一束菊花。

    而刘冉突然戏精附体，瘫坐在地，哭得肝肠寸断。

    垂落的发梢挡住她那抹得逞的笑。

    赶来的顾阳蹲下身将她搂进怀里安慰。

    他温柔地拍着刘冉的背，仿佛怀中才是痛失至亲的人。

    我讥讽她：

    哭得那么伤心，不知道还以为死的是你的女儿呢

    也是，万一死的......真的刘雅雅呢

    刘冉僵住，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顾阳的衣袖。

    顾阳松开刘冉，大跨步朝我走来，拉着我往外走。

    我没有反抗，跟着他来到一处角落。

    顾阳叹了口气，伸手想要摸我的脸。

    我后退一步避开。

    顾阳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雅雅......是我的孩子。

    五年前那场酒局，我被下了药，是她救了我......我对不起她，我得对她们母女负责。

    顾阳夹着一只烟，点燃。

    他有些犹豫着继续开口，

    既然商商死了，你能不能——

    他话没说完，我就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一巴掌用尽我全身的力气。

    顾阳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瞬间浮现出五道清晰的巴掌印。

    他猛地回头看我，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与迷茫。

    你疯了

    顾阳，你就是个畜牲。

    我的声音哽咽着。

    他凭什么那么对我和女儿

    接下来几天，我尽心尽力处理刘雅雅的丧事。

    刘冉平常就不怎么管刘雅雅。

    而看顾刘雅雅的保姆，刚好请假回老家。

    这样就导致那么多天过去，刘冉一直没有发现自己女儿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