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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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本地财经新闻的推送悄无声息地弹了出来：

    【突发！公司深陷技术泥潭，核心系统效能持续恶化，多项合作告吹！】

    【投资者信心崩塌！公司股价开盘暴跌30%，触发熔断！】

    【管理层动荡！公司CTO顾锦辰引咎辞职，CEO陌如玉被董事会暂时停职调查！】

    【专利纠纷浮出水面！神秘文件直指公司核心技术专利存严重权属争议，或面临巨额索赔与法律风险！】

    配图是一张抓拍的、略显模糊的新闻照片。照片背景似乎是公司大楼门口。

    顾锦辰被一群愤怒的、举着标语牌的人围堵在中间，他头发凌乱，西装皱巴巴的，脸上带着惊惶和狼狈，正奋力地试图推开挡在身前的话筒和镜头，想要冲出包围圈。

    他的眼神涣散，早已没有了当初在公司里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半分影子，只剩下被猎犬围捕的丧家之犬般的仓皇。

    而照片的角落，另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是陌如玉。

    她独自一人，低着头，脚步虚浮地快步走向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她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米白色套装，但此刻那套装非但没有衬托出她的干练，反而让她显得形单影只，异常萧索。

    她紧抿着嘴唇，侧脸线条绷得死紧，极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体面，但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失败感，却透过照片清晰地传递出来。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被围困的顾锦辰，仿佛急于逃离这个将她彻底吞噬的漩涡。

    我平静地划过这条推送，指尖没有一丝停顿。屏幕熄灭，映出我毫无波澜的脸。

    窗明几净的候机大厅里，广播用柔和的中英文播报着航班信息。巨大的落地窗外，一架银白色的客机正缓缓滑向跑道，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

    空气里弥漫着旅行的气息，混合着咖啡的醇香和消毒水的干净味道。欣欣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晃荡着两条小腿，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崭新的、画着可爱独角兽的儿童背包，小脸上写满了兴奋和期待。

    【爸爸，我们真的要去看大海吗很大很大的海】

    她仰起脸，大眼睛里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嗯，很大很大的海。】

    我笑着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将手中那张写着陌生海滨城市名字的登机牌仔细收好，

    【还有金色的沙滩，可以堆很大很大的城堡。运气好的话，晚上还能看到星星掉进海里。】

    【哇！】

    欣欣发出小小的惊叹，随即又有些担心地抱紧了她的小背包，

    【那…妈妈…】

    她小声地、试探性地问出了那个许久不曾提起的称呼，小眉头微微蹙着。

    我心中微微一涩，随即被更深的温柔覆盖。我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声音轻缓而坚定：

    【欣欣，还记得爸爸跟你说过的话吗有些人，就像你以前那个不小心摔坏、再也拼不好的玩具小熊。我们很怀念它，但它已经不适合陪在你身边了。妈妈…她选择了她认为重要的路。而我们，也有我们崭新的、更美好的旅程要开始。大海，阳光，新的朋友，还有很多很多快乐，都在等着我们呢。你只需要抓紧爸爸的手，好不好】

    欣欣似懂非懂地看着我，小脸上那丝残留的阴霾和困惑渐渐消散。

    她用力地点点头，伸出小手，牢牢地、信任地抓住了我的手指。

    【嗯！欣欣抓紧爸爸！】

    她清脆的声音带着破茧而出的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