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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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不远处一个巨大的、色彩缤纷的广告灯箱。灯箱上是某个知名蛋糕品牌的宣传画，画面上一个点缀着草莓和巧克力的精致蛋糕旁，立着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祝福牌，上面写着

    【Happy

    Birthday】。

    那一瞬间，记忆如同被按下了某个开关，不受控制地闪回——

    逼仄的客厅，满桌渐渐冷掉的菜肴，女儿从期待到失落、最后怯生生询问【爸爸是不是不回来了】的小脸…

    角落印着【馨馨生日快乐】却被无情丢弃的祝福牌…

    墨子规在电话里不耐烦的咆哮：【没蛋糕吃了你不会给他买一个吗】…

    沈如霜视频里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和画面…

    然而此刻，当这些画面再次掠过脑海时，我却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那些伤害是真实的，但它们已经过去了。

    它们是我人生旅程中一段泥泞崎岖的路，而我，已经带着我最珍贵的宝贝，走出了那片泥沼。

    我握紧女儿的小手，站起身，拿起我们简单的行李，【走，馨馨，我们出发。】

    我们汇入走向登机口的人流。周围是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人们，带着各自的目的和故事，奔向不同的远方。

    就在即将她入登机廊桥的那一刻，我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坚硬的物件。那是搬家时，在旧居沙发缝里偶然发现的——正是那个印着【馨馨生日快乐】、在照片角落里被墨子规丢弃的、小小的祝福牌。塑料材质，边缘甚至有些磨损，那几个字也显得有点廉价。

    我低头看了看它，又看了看身边仰着小脸、满眼都是对新旅程期待的馨馨。

    然后，我松开手指。

    那小小的塑料牌子悄无声息地落下，精准地掉进了旁边一个标注着【可回收】的蓝色垃圾桶敞开的入口里。它撞在桶内壁发出极其轻微的一声【嗒】，随即被里面其她等待被清理的废弃物所淹没，再无痕迹。

    我没有再看它一眼。

    【妈妈，你在丢什么呀】馨馨好奇地问。

    【丢掉一些…不需要再带走的旧东西。】我牵起她的手，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大步她入了明亮、通往未来的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