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安森森 本章:第1章

    成为床奴的第三年,我终于学会了顺从。

    白日与狗争食,夜夜喊哑了喉咙。

    彻底尽兴后,草原王踩着我的脊梁道:“看在听话的份上,许你明日去看你娘。

    ”我咽下眼泪。

    忍辱三年,只为与娘亲团圆。

    没想到次日看到的,却阿娘的孤坟。

    耶律骁看笑话似的,冷声嘲讽:“你娘临死前,一直唤你的名字,可我偏要你们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当初你骗我感情,今日也该尝尝,被人欺骗的滋味!”我悲愤难当,想要自尽。

    却被耶律骁用绳索套住身体,拖牲口似的拖回王帐。

    “想装死证明自己是贞洁烈女?省省吧。

    ”“什么世家贵女,我可看够了你在床上的贱样。

    ”他始终怀恨在心,继续折磨我泄愤。

    可后来,王帐起火。

    高高在上的草原王发疯般冲进火场,只为求我原谅。

    1被丢进帐中时,我的手脚早已被磨破。

    耶律骁却像没看见似的,自顾自与美人调笑。

    一杯酒泼下来。

    伤口传来凛冽刺痛,疼得我浑身战栗。

    “崔雨棠,你当真是下贱,还偷嫣儿的首饰。

    ”耶律骁放开怀中告完状的美人,用马鞭挑起我的下巴,逼我仰视着他。

    “你如今不过是本王帐下的卑贱床奴,要什么首饰?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吗?”他恶劣地嘲笑。

    我却再也不会被这些话刺痛。

    三年来,耶律骁恶心我的手段层出不穷。

    他嫌我卑贱,不配穿衣,我不得已终日烂布裹身。

    他说南楚人不配上桌吃饭,我便只能在帐外与狗争食。

    如今,耶律骁新得了美人。

    哪怕无凭无据,慕容嫣说什么他都信。

    我的辩解却从来无用,索性一言不发,听凭处置。

    见我毫无反应,耶律骁反而更加恼怒:“无话可说,那便是认下了。

    ”他转过身,像发落牲口一般,允许慕容嫣随意处置。

    慕容嫣笑得得逞:“可以借鞭子一用吗?”耶律骁目光一凛,她撒着娇解释:“人家力气又不大,随便打两鞭泄愤而已。

    ”耶律骁对她总是有求必应。

    鞭梢沾了水,抽在脸上立时落下一条血痕。

    我忍着疼一声不吭。

    看着面前,慕容嫣与我八分相似的脸,越发觉得讽刺。

    她被我的视线灼到,还想再打,耶律骁大手稳稳握住鞭子。

    “别打坏了。

    ”慕容嫣嘟起嘴,娇嗔地表达不满:“大王心疼她了?”耶律骁冷冷扫我一眼。

    “今晚南楚使臣会来,她还有别的用处。

    ”我心头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

    入夜,我被剥下血衣,换上干净衣裙。

    可站起身才发现,裙子布料薄得过分,身上肌肤若隐若现。

    我羞耻地蹲下身子,试图用手臂遮挡。

    慕容嫣得意地欣赏着我的局促,一把将我推进王帐。

    我跌倒在地,无数道视线落在身上,如同凌迟。

    “这不是当初和亲的崔府大小姐,怎么如此落魄?”“哪是和亲,分明连妓女都不如。

    ”“不知廉耻,简直奇耻大辱!”久违的南楚乡音传来,一字一句却锥心刺骨。

    他们以我为耻,恨不得我立刻去死。

    我像只绝望的猫狗,浑身颤抖,蜷缩在地。

    突然背后一暖。

    是耶律骁解下披风,又将我拦腰抱起。

    我的心刚刚安定片刻,以为他要救我于水火。

    却在看清他脸上的嘲讽神色后,一颗心彻底坠入深渊。

    耶律骁也没打算放过我,径直将我抱到屏风后。

    “不要,求求你不要。

    ”纵然我不停摇头恳求,他还是粗暴地从后按下我的脖子,逼我跪伏下去。

    烛火在屏风上,投出两道摇晃的身影。

    南楚使臣面面相觑,再不敢言。

    莫大的耻辱从心头升起。

    我逼自己不许发出任何声音,牙齿咬破唇瓣,鲜血顺着嘴角滑落。

    身后的耶律骁发泄完,倒在我背上低喘:“崔雨棠,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如何?”2事后,我被丢弃在羊圈。

    一并被丢进来的,还有一瓶毒药。

    显然,是南楚使臣买通下人,偷偷塞进来的。

    三年未见的故国同胞,此刻只觉得我有损南楚颜面,盼着我去死。

    却全然忘了,三年前也是他们将我推出来,成为和亲公主。

    我本不愿。

    可阿娘的病只有草原上的巫医能治。

    于是我毅然北上,为了阿娘,硬撑着挨过一夜夜的折磨。

    如今阿娘不在了,我活着再无意义。

    墨黑的药丸滚落掌心,我闭上眼,打算吞药自尽。

    腹中突然传来轻微的动静。

    我惊喜地伸手去摸,瓷瓶打翻,药丸滚落一地。

    是孩子。

    我的孩子没死!从这天起,我重新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被关进羊圈后,慕容嫣特别交待过下人,不许给我任何食物。

    整整三日,水米未进。

    回到王帐这天,慕容嫣故意将她盘中的羊肉,丢到我面前。

    我饿极了。

    蹲下身子,不管不顾地塞进嘴里。

    “真有趣。

    ”慕容嫣来了兴致,像逗狗一般,一次次将肉块扔得更远。

    见我手脚并用地去追,她笑得前仰后合。

    “关了几日羊圈,还真成畜生了。

    ”可我像没听见似的,只顾着一个劲狼吞虎咽。

    所谓的尊严不能果腹。

    我只知道,腹中的孩子不能挨饿。

    耶律骁抬眼看来,握刀的手一顿。

    “崔雨棠,你又在玩什么花样!”不等我答,慕容嫣先一步抢过话头:“大王没看出来吗,崔小姐这是在扮可怜,博同情呢。

    ”“说不定是那几个使臣教她的争宠手段,大王难道忘了,南楚人向来诡计多端。

    ”当初耶律骁的父王和兄长战死沙场,就是中了南楚的圈套。

    慕容嫣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刺中他的痛处。

    耶律骁目光犀利,扬手掀翻桌案。

    整只烤羊落进火塘,瞬间扑腾起冲天炭灰。

    “摇尾乞食是吗?”“那就爬过来,将火里的羊肉全扒出来吃掉,一块也不许剩。

    ”我在心里苦笑。

    身体却诚实地爬过去。

    手指即将触到火苗的瞬间,耶律骁却先承受不住。

    他一把抓起我的衣襟,怒声质问:“崔雨棠,你怎么变得如此不知廉耻!”我冷声反问:“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他在南楚使臣前公然侮辱我时,可有想过我的廉耻。

    “更何况,廉耻便能让你放过我吗?”耶律骁怔愣片刻。

    俯下身来,眼底嘲讽意味更深。

    “放过你?死了这条心吧。

    ”“本王说过,要你此生此世,永无宁日。

    ”他将我丢到地上,愤怒离帐。

    慕容嫣的视线,则始终落在我护着肚子的手上,若有所思。

    次日,慕容嫣中毒的消息传来。

    我被押到耶律骁脚边,迎面是一碗腥黑的药汤。

    不知从哪来的下人,一口咬定,看见我在药中投了毒。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早已厌倦了慕容嫣的把戏,冷眼看她窝在耶律骁怀中。

    “是你做的吗?”耶律骁声音里压抑着惊涛骇浪。

    我摇头,却无法拿出证据,自证清白。

    慕容嫣娇咳连连,几乎快咳断了气,气若游丝道:“证人皆在,你还要抵赖?”“你若真的清白,便将这碗药喝下去,证明此药无毒。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我察觉到危险,下意识护住肚子后退。

    可这样的举动落在耶律骁眼中,无异于做贼心虚。

    他被彻底激怒:“你到底还要玩弄心机到几时?”“把药喝下去!”耶律骁目光冷漠,大手紧紧钳住我的下巴,强行将整碗汤药灌入口中。

    我绝望地挣扎,却徒劳无功。

    顷刻间,身下传来剧痛,汩汩黑血从两腿间流出……3我睡得昏昏沉沉,恍惚又回到从前。

    彼时的耶律骁,为躲避仇家追杀,偶然闯进我的院子。

    我将他当做秘密,藏在房中一日又一日。

    直到部下寻来,我才知道,他是草原上的狼崽子。

    如果那时果断分开,或许对彼此都是解脱。

    偏偏造化弄人,让我们相知相爱,却不得善终。

    数月后,边关擦枪走火,草原部落不满南楚处置结果,准备举兵南下讨个说法。

    耶律骁即将被召回草原。

    我忧心忡忡,将此事一五一十告诉阿爹。

    阿爹连夜进宫密谈,回府后安慰我道:“都是误会一场。

    ”“还请耶律公子带信给回去,说南楚不想为敌,愿意和谈。

    ”我与耶律骁都松了一口气。

    天真地以为,只要误会消除,便能阻止战火。

    数日后,老草原王带着长子和亲兵南下和谈,却意外落入南楚设下的陷阱,全军覆没。

    我才后知后觉,这是阿爹与皇帝联手布的局。

    从那天起,耶律骁不再信我。

    “卑鄙的南楚人,我要你们付出血的代价!”他身负仇恨,字字诅咒。

    不久后,耶律骁成了新的草原王,率领十万铁骑南下。

    南楚皇帝无力抵挡,兵临城下时,献出了阿爹的头颅。

    而耶律骁的退兵条件之一,便是点名要我和亲。

    如同两根彼此纠缠的乱麻。

    与耶律骁的相识,或许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我在王帐的床榻上醒来,下意识摸向肚子。

    可那里彻底空了下去。

    “孩子,我的孩子怎么了!”死一般的寂静后,我听见耶律骁低沉的声音:“药里加了红花,孩子没能保住。

    ”一字一句,如千万根针扎在心头。

    我颤抖着手,反复在肚子上寻找我的孩子。

    怎么会没了?分明昨日还在我肚子里动呢!耶律骁眉宇阴霾,落在床边的手青筋暴起。

    “怎么会有孩子?”“为何不早说?”可笑。

    难道他忘了,曾亲口对我说,我不配有他的孩子。

    每次侍寝后,他都命人将我丢进寒潭,潭水冰冷慑人,几乎磋磨掉我半条命。

    郎中判定我寒气入骨,此生难以怀孕。

    可我的孩子那么顽强。

    小小的生命历尽磨难,还是努力地来到我身边,成为阿娘死后,支撑我活下去的勇气。

    却在今日,死于亲生父亲之手。

    我甚至来不及给孩子取一个名字。

    我空洞地睁着眼,却麻木到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良久,耶律骁软了声线:“你别这样。

    ”“我会给你用最好的药,只要养好身体,我可以再给你一个孩子。

    ”他难得慷慨一回,施舍所谓的善意。

    我心中却再无波澜。

    三年了,我不知道这样过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放过我吧耶律骁,也放过你自己。

    ”话音落地,他眼风了冷冷打在我身上。

    “放过你?”他强压下怒气,手握成拳,眼底早已猩红一片。

    “我父王和兄长的性命,岂是你爹的一颗人头,便能抵偿的?”“若不是我轻信了你,又怎会酿下大错?”“我说过,要你此生此世,永无宁日。

    ”耶律骁一字一顿,宣判我的命运:“这座王帐,就是你永远的囚牢!”我痛苦地闭上眼,只觉难以承受。

    却不知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更加残忍的事实。

    4孩子离开的第三日,我被一阵嬉笑声吵醒。

    冥冥中似乎有所感应,我爬下床榻,艰难走出帐篷。

    是慕容嫣正在喂食两只獒犬。

    “快吃呀,这可是从娘胎里掏出来的,补得很呢。

    ”我看着盒中残留的胎衣,不顾一切冲了上去。

    “这是什么!”下人将我拦住,押跪在地。

    慕容嫣得意地笑起:“还能是什么,大畜生肚子里的小畜生呗。

    ”她上前两步,挑衅地勾唇:“原来四个月的孩子只有巴掌大,刚被丢到盒子里时,手脚还会动弹,真有意思。

    ”我再也抑制不住,强烈的愤怒下,嘴里连完整的话音都说不出。

    只剩下母兽般撕心裂肺的嘶吼。

    按在肩头的下人突然泄力,我不顾一切扑过去,恨不得撕下慕容嫣的血肉。

    却被身后甩来的鞭子缠住脖子,重重拉拽倒地。

    前一刻还无比放肆的慕容嫣,立刻钻进耶律骁怀里,委屈地告状:“崔小姐不知听信了什么谗言,一口咬定是我害了她的孩子,好端端的,突然冲过来喊打喊杀。

    ”“幸好大王及时赶来,否则嫣儿就没命了。

    ”耶律骁训斥我道:“当日嫣儿也中了毒,她是无辜的。

    ”我抬手指向盒子,口中喃喃:“孩子,孩子的尸身就在那里。

    ”“什么?”耶律骁目光一凛,命下人将木盒呈上来。

    可再次打开时,盒里早已空无一物。

    慕容嫣的眼泪,精准地滴落。

    “大王明鉴,嫣儿实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还想争取,可耶律骁的耐心已然耗尽,看向我的眼中满是厌弃。

    “够了崔雨棠,孩子早就死了,你还要胡闹到几时?”我不停摇头,再顾不得自己是否委屈,只想为孩子讨一个公道。

    我手脚并用地爬到耶律骁脚边,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把孩子埋到了哪里?”“只要打开坟茔,一看便知。

    ”闻言,耶律骁的眸光暗了下去。

    “都说那孩子早夭,实在不吉。

    ”攥着他袍角的手陡然垂落,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男人,后知后觉地明白话里的意思。

    “所以,你将孩子抛尸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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