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窒息感压住了我的喉咙,我想求他,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整个人也腿脚发软,根本动不了。
过了十几秒,才发出微弱的声音。
“季朝,老公,求你,别,别那样……”
“那是小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啊。”
季朝看了我一眼,随后吩咐旁边的司机和保姆。
“你们把太太按住,别让她过来。”
说完,便将骨灰盒翻过来,白白的粉末只用了片刻,就被大雨淹没。
地上一道道的白印,也很快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司机他们终于松开手,我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不顾身上被雨打湿。
一遍遍把地上的雨水拘在手里,手上包着的绷带也打开了。
雨水渗进手上的伤口,刺骨的疼痛似乎也在告诉我,我完完全全失去了我最爱的弟弟。
我捧着手里的一点雨水,一遍遍念叨着。
“小深,是姐姐错了,姐姐这就带你走。”
别墅里,我落在地上的手机铃声急促响起。
季朝眉头紧皱,看了我一眼,拿起电话打开免提。
“你好,这里是医院,是冯深家属吗?他的死亡证明你们忘记拿了,你们什么时候方便来取?”季朝的脸色瞬间变了。
“冯诺,你也用不着联合别人来骗我吧,都能让人装医院打电话了!”
“你们别去管她,让她清醒清醒。”
直到暴雨停歇,天也渐渐黑了,一阵风吹在我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让我打了个寒颤。
柚柚捧着一块毛毯站在别墅门口。
“妈妈,你跟爸爸道个歉,他肯定就不怪你了。”
“爸爸说,我们才是一家人,他只是想教训一下舅舅,让他不要什么事都指望着我们家,你好好道个歉,爸爸就会把钱转给医院的。”
我看着面前如珠似宝爱了九年的孩子,突然就没那么爱了。
“柚柚,你舅舅已经死了,我不需要你爸爸的钱了。”
柚柚跺了跺脚。
“妈妈,舅舅还说要带我去动物王国呢,他说话一直都算话,你现在还在骗人,难怪爸爸说做家庭主妇久了,人都会变得狭隘。”
“我不理你了,你自己待着吧。”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整个人都快冻僵了,季朝才从屋里走出来。
他将我横抱起来,用力摩挲着我的手。
“诺诺,下次别这样闹了,你不知道,看你在外面淋雨受冻我有多心疼。”
“我已经放好了水,你先洗个澡,我给你做了一碗清汤面,你吃点暖暖肚子。”
“你肯定最近在医院太累了,明天我派几个护工过去,再把小深的医药费都交了,给他换到特护病房。”
我将手抽出来,直直地望着他。
一字字说着。
“冯深已经死了。”
季朝无奈地笑了笑,“诺诺,你怎么还在开玩笑,自己亲弟弟的命怎么能瞎说?”
话音刚落,刘阿姨的声音传了过来。
“先生太太,有人说是医院的护士,送来了一个什么证明。”季朝的笑僵在了脸上。
“诺诺……”
直到护士把那张盖了章的死亡证明放到他手上,他还是不敢相信。
护士有些生气了,“你可以打电话给医院,伪造死亡证明犯法的,你也可以直接去医院求证!”
“还有,这位先生,本来我们工作人员不能议论病人,但是你的事已经在医院传开了,住在龙湖别墅,却不肯给小舅子交五十万的医药费。”
说完这话,她面带不忍地小声啜泣着。
“他的十几个朋友拿着凑的钱来了医院,才发现人都没了,十几个年轻人,男孩女孩都有,在医院哭的所有人都跟着哭了。”
季朝喃喃地说着,“我只是不想让诺诺做扶弟魔,没有想过让他死啊。”
我把死亡证明用力甩到他脸上。
“季朝,你是不是忘了,冯深在你公司有几百万原始股!”
“五年前,你有难处,他全都转给了你!”
“他为了供我上学,每天打好几份工,那些股份,也是他没日没夜打游戏挣来的钱,连合同都没签,全给了你,五十万啊,只是五十万就要了他的命。”
柚柚抱着小熊玩偶站在楼梯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