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爱的山药排骨汤。”

    他舀起一勺汤，轻轻的吹了吹，仿佛对面正有个人在等他喂食。

    “公司那群人又开始讨论你了，你明明还在这陪着我……”

    半晌后，顾驰渊好像听到对面不存在的人说了什么，叹了口气把汤匙放回碗中。

    “好吧，我不喂你，你自己吃。”

    顾母是这个时候闯进客厅的。

    “给你约的心理医生为什么不去看？”

    她走到餐桌边，一眼瞥见桌上的碗筷，眉头皱起。

    “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

    顾驰渊头也不抬。

    “妈，把鞋换了，晚晚不喜欢地毯上沾灰。”

    “陆晴晚已经死了！”

    顾母眼底闪过恼怒：“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顾驰渊缓缓抬头，语气毫无波澜。

    “我说了，她没死……她只是生我气了。”

    顾母不想再听这些，威开口威胁。

    “我联系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就在明天，你必须去。不然我就把这些东西都扔了。”

    她把一张名片甩在顾驰渊面前，逃似的离开了。

    顾驰渊低头看了那张名片许久。

    第二天。

    顾驰渊站在心理咨询师前台处。

    前台女孩笑眯眯的抬头：“顾先生对吗？路医生已经在等你了。”

    她带着顾驰渊穿过走廊，停在一扇门前，欢快的喊了一声。

    “晚晚，有人来啦！”

    顾驰渊听到这个名字怔楞的时候，面前的门已经被打开。

    女生站在门内，看到他时歉疚一笑：“你先进来吧，我马上去叫我哥。”

    顾驰渊迟钝的眨眨眼睛，这是他第一次在家以外的地方看见陆晴晚。

    而且这个陆晴晚可以和其他人交谈，是不是证明她不再是自己的幻觉？

    “晚晚……”

    顾驰渊喉咙中溢出一声破碎的呼唤。

    他猛地冲过去将人死死按在怀里，双臂颤抖得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你终于回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放开我！”

    路晚棠的后背在撞到门框上之前被顾驰渊的手臂护住，但也被抱得更紧。

    前台看到这一幕有些着急，赶忙上前想拉开顾驰渊。

    顾驰渊眼底血丝狰狞，完全注意不到周围人，眼里只有自己怀中失而复得的人。

    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路晚棠的耳畔，混杂着哽咽的喘息。

    “你终于回来了……”

    路晚棠倍感不适，用尽全身力气推拒着面前的人，终于挣脱了顾驰渊的桎梏。

    路言昭刚从后面的休息室出来，便看见一个男人纠缠自己的妹妹，顿时大步冲了过去。

    他大力推开顾驰渊，语气十分不善。

    “你谁啊，我妹妹认识你吗你就抱？”

    路晚棠拉住路言昭的衣袖，瞥了一眼顾驰渊，小声劝阻。

    “哥，这是你的客户，刚才应该是认错人了。”

    顾驰渊僵住了，面前女生看自己的眼神陌生至极，没有眷恋，没有痛楚，只有纯粹的厌恶。

    陆晴晚从不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他艰涩开口：“你不是陆晴晚？”

    路晚棠有些莫名：“什么陆晴晚？我叫路晚棠。”

    顾驰渊眼里闪烁的光灭了下去，喃喃开口：“对不起，我以为……”

    路晚棠经常来路言昭的办公室，见过的发病的客户也不少，对各种场面都接受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