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蘅现在,应该“死”了啊?
太后想不通,于是跟着摆驾去了摄政王府。
今天是王府长子的洗三宴,四处布置得富丽堂皇。
可太后在路上就得知,宴席还没开,萧凛渊连个面都没露,就把宾客全赶了回去。
进了府里,下人们也全是一脸古怪的神色。
走到王府一个偏僻角落,才又热闹起来。
那偏僻小院前挤满了人。
不止有大内的御医,连京城叫得上名号的大夫都在这里。
另一边则站满了佛庙的大师,道观的尊师,还有些装扮奇怪的,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神棍。
太后看着一头白发的萧凛渊,惊骇无比。
萧凛渊过来请安,太后终于忍不住问出声了。
“你前些日子搞什么盲选定长子,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今日又在胡闹些什么。”
“给清蘅和孩子看病。”
萧凛渊的语气自然地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
可青天白日,一股凉气却从太后的后脊窜了上来。
自己这个儿子疯了,太后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萧凛渊说完就回身去监督那些大夫了。
清蘅的事,他不会再让人做半点手脚。
大夫一个个进去,又一个个摇着头出来。
等所有大夫都跟萧凛渊说了那句没救了,萧凛渊却笑了一下。
大夫们皆是悚然一惊,拿了赏银忙不迭地走了。
萧凛渊毫不在意,走到那群法师面前,大声询问。
“谁会起死回生之法?”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摇起了头。
萧凛渊叹了口气:“那轮回之法呢?”
现场依旧一片死寂。
良久,皇家师院的大师站出来劝了一句。
“王爷,人死不能复生,请您节哀。”
“生死自有定数,强求不得。”
萧凛渊瞬间红了眼,喃喃自语道:“是啊,上天已经给我机会了,是啊自己没有珍惜。”
都是自己误解天意,才换来了这残忍的惩罚。
亲卫见萧凛渊又封闭进了自己的世界,叹了口气疏散了众人。
太后知晓实情,可答应了沈清蘅,她也无法说出口。
而且说句公道话,一切都是自己这个儿子作出来的。
她上前拍了拍萧凛渊的肩:“既然都这样了,就跟你那个爱妾,哦,不对你那个侧妃好好过日子吧。”
“侧妃已经是你再三哀求下的额外开恩了,你也管好她,别再肖想什么王妃之位。”
“她那个爹,在军需粮草上做文章,害死沈大将军,没满门抄斩已经是恩赐了。”
萧凛渊茫然抬头:“许家,不是您为了清蘅坐稳王妃之位,构陷流放的吗?”
太后无语至极:“他们罪证板上钉钉,何来哀家的构陷?”
“还为了清蘅坐上王妃之位……沈家是全家战死,没人了,可他们留下的功绩,清蘅就是做皇后都够,一个王妃之位,需要铲除她一个罪臣之女?”
说着,太后深深地皱起了眉:“说是因为沈家她全家获罪也没错,可凛渊,你自己想想,换了你,动乱军需粮草的事你会给她家留一个活口吗?”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把前世今生那些暗流照得清清楚楚。
原来,从上辈子就错了。
许南枝不是被清蘅逼死的。
而是朝里又开始彻查当年的军需贪污案。
当年没揪出的蛀虫,不能留任何一个可能知道他们的知情者。
而这一世,因为他无心朝政,这件事还没开始。
萧凛渊放声大笑起来,眼角流下两行血泪。
他缓缓走进屋里,把清蘅和孩子的尸身抱进怀里。
做错的人,需要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