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早已大笑着跑远，墨蓝冲锋衣在雪地里格外醒目：“莫总商战无敌，打雪仗可未必……哎！”

    松软的雪团精准命中她后脑勺。

    莫柏霖叉着腰，笑意在晨光里若隐若现：“段小姐，轻敌是大忌。”

    雪仗一触即发。

    段初柔故意放水，由着他把自己逼到岩壁边。

    莫柏霖举着雪球步步紧逼，靴底却突然打滑。

    “小心！”

    天旋地转间，段初柔忽然扑进他华爱中年。

    两人顺着斜坡滚落，下去待终于停住时，莫柏霖紧紧的抱着她，听见剧烈心跳震着耳膜。

    段初柔急切地摸索他的关节，指尖沾了一抹红：“伤到哪了？”

    她的手背大概是在护着他时被割伤。

    莫柏霖喉咙发紧。

    “你是傻子吗？刚才为什么要来扶我？”

    “我怕你受伤。”

    她满不在乎地舔掉血珠，忽然凑近莫柏霖的鼻尖：“倒是你，耳朵怎么比花还红？”

    “冻、冻的！”

    见她衣服妖精的样子，莫柏霖心跳如擂。

    他慌忙起身，却被段初柔轻轻拽住手腕。

    段初柔眼底翻涌着化不开的浓雾：“柏霖，你看这满山白雪像不像婚纱？”

    她昂着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指尖轻轻点在他心口：“我这里早就下过一场百年不遇的雪，除了你，谁都化不开。”

    “柏霖，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没有名分没关系。

    段初柔会自己开口要。

    莫柏霖的心脏在那一刻停了，有股奇怪的暖意从心底进入眼尖。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张看过无数次的脸，他忽然心头一动。

    风卷着经幡的诵唱掠过山脊。

    莫柏霖指了指不远处的山顶：“到山顶了，我就告诉你答案好吗？”

    两人爬上山顶已经是四十分钟后。

    金光照耀下来，把他们身上的寒气都驱走了大半。

    莫柏霖搓了搓手指，习惯性做了一个祈祷的姿势：“山顶是离神明最近的地方，在这里许愿，神明一定会慎重考虑……”

    “莫柏霖。”

    段初柔把他的身子掰过来，认真道：“我不想许愿，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你。”

    轰隆隆——

    是莫柏霖的灵魂被击中。

    他声音轻的像叹息：“初柔。”

    “虽然救命之恩是假的，但我曾经是真的爱过唐知韫。”

    十五年的时间，他不能否认自己对唐知韫的真心，否则只会伤害到段初柔。

    如果段初柔只是觉得，他会因为救命之恩就随随便便答应她的表白，那不如让两人的关系到此为止。

    正因如此，他必须要说出自己的担心。

    他又道：“我结过婚，但你没有……我……”

    段初柔攥紧他的手，迫他直视自己：“那也只是曾经，可你这段时间的反应告诉我，你已经不爱她了。而且……你对我，是喜欢的不是吗？”

    莫柏霖的呼吸浅了，安静的只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他缓缓开口，给了面前女人最大的救赎：“是啊……段初柔，我喜欢你。”

    段初柔死死抱住他：“那我求你，别再看身后了。”

    莫柏霖摸出那枚婚戒，用尽全力抛向深谷。

    银光划出弧线的刹那，段初柔踮起脚吻上来，带着薄荷味的喘息烫红他耳尖：“我的愿望满足了，那你许愿了吗？”

    他望向经幡飘扬的山顶，笑着开口：“我的愿望是……”

    莫柏霖已经对着神明许了太多愿望，一时之间他说不出口。

    神明也会责问他的贪心吧？

    “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