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道走出去的背影，莫柏霖顿住了脚步，第一次没有跟着出去。

    直到看不见唐知韫，莫柏霖闭了闭眼回想起早上做下的决定。

    每做一件事得不到回应，他就会为自己的离开做一个准备。

    想罢，他拨通助理的电话，喉间涌上苦涩：“帮我提交瑞士永居的申请吧！”

    这晚，莫柏霖回家时，唐知韫早已睡下。

    他在那道紧闭的房门前看了半天，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早早起来，他就去做了早餐，唐知韫做完早课下来时，他刚好忙完。

    女人清越的声音响起：“怎么是你做？王妈呢？”

    听见声音，他轻轻一笑：“我这个月不是都休息嘛，就给王妈司机他们全都放了假，我来照顾你。”

    “对了，关于修建舍利塔和慈善基金打款的事我也安排好了，你不用操心。”

    如果不成功，这一个月就是他和唐知韫相处的最后时光，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唐知韫微微蹙了蹙眉。

    莫柏霖看出她的不满，心底一阵苦涩。

    但他只能故作轻松：“快来吃吧，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小菜。”

    唐知韫在桌前坐下，他盛了一碗白粥递过去，骨节分明的大手，手背上一片触目的红。

    她问道：“手怎么了？”

    莫柏霖听见她的关切，心底又涌起无法抑制的暖意和希冀。

    至少，这个女人不是完全无视他的。

    他把手缩回袖子里，因为从小养尊处优，他从来没下过厨。

    他轻快地摇头：“没事，刚才没注意一不小心被热水烫了下，擦个药就好了。”

    唐知韫喝了一口粥，面无表情放下。

    “难以下咽，你以后不要浪费粮食了，别做这些自我感动的事。”

    原来还笑着的莫柏霖霎时僵坐在对面。

    他是提前尝过的，虽然比不上大厨，但也不至于得到这样的评价。

    深吸一口气，他垂眸压下眼中雾气：“好，那我打电话让兰月斋送些素食过来。”

    斋菜送来的很快。

    等到吃完，莫柏霖问唐知韫：“等会儿我要去湛山寺送舍利，你要一起回去看看吗？”

    唐知韫顿了顿动作，应了一声：“嗯。”

    莫柏霖早就习惯她的寡言少语，但心头还是有淡淡的失落。

    湛山寺在城郊的南山。

    两人开车到那里时，已经临近中午。

    莫柏霖看着面前熟悉的高耸天梯失神，要爬完这999级的天梯才能到山顶湛山寺。

    这阶梯平常人爬一次就要累上好几天，因此，除了诚心拜佛的，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缆车。

    踏上台阶，他转头跟唐知韫搭话：“这感觉真熟悉啊，当初我为了见你，爬了这里一次又一次。”

    具体次数他已数不清，只记得自己见过这台阶上的春夏秋天，风晴雨雪。

    直到五年前唐知韫还俗。

    他站在这楼梯下，第一次迎接他走下佛台的神明。

    想起往事，他嘴角笑着，心口却只有涩意。

    可唐知韫察觉不到他激荡的情绪，神色依旧清冷：“那你知不知道当时我为了躲你，一次又一次闭关。”

    “我知道。”莫柏霖没有芥蒂的笑，“但只要待在有你气息的地方我就觉得安心。”

    他从不打扰，只隔着修行那道门陪着唐知韫一坐就是一天。

    唐知韫眼底出现一丝波澜，却又被后面传来的男声打破。

    “知韫，你来了。”

    莫柏霖转头看去，发现是余衡随即皱起了眉。

    他不是已经吩咐人跟余衡对接基金会的事，要拖着他不让他出现吗？

    突然余衡一个踉跄，整个人直直扑到唐知韫身上。

    而唐知韫也毫无迟疑地伸手扶住了他。

    扶着余衡站定，她语气温柔：“怎么这么不小心？”

    余衡笑了笑：“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没运动天赋，这不是远远看见了你，想来跟你打招呼。”

    唐知韫眉头一拧，对余衡道：“去坐缆车吧，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