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三个月。
虞晚春去卫生所产检,看完结果,医生随口说了一句:“你这月份有些不对,肚子太平了,注意饮食营养。”
这随口一说,却被有心人听见了。
只一个周末,谣言就传遍了机关大院。
虞晚春一无所知,这天,她照常下工回到家。
一开门,就见只见虞父、虞母、虞冠英和靳耘坐在大厅,气氛格外沉重凝滞。
虞冠英一脸义愤填膺地率先开口:“晚春,你怎么可以偷人呢?”
虞晚春愣了一瞬,随即厉声怒道:“你在胡说什么?”
下一刻,就见虞母冷哼一声:“有人看到了你和沈恒在废桥那抱在一起?是不是真的?”
听到这话,虞晚春明白了,又有人在传谣言。
她压下怒火,语调平稳地解释:“我没有,是沈恒以为我要跳湖拉了我一把……”
话还没说完,虞母就言辞激烈地打断了。
“好端端你跳什么湖?意思是你在这过得不好,是我们逼你去死吗?”
“你扪心自问,我们对你还不够好吗?可你总是做出这种丑事来,你让我们的老脸往哪里搁?”
一字一句,都戳到了虞晚春的心中。
知道她讲不通,虞晚春将视线放在了靳耘身上,沉声问道:“你信不信我?”
可靳耘的回应却让她的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你把孩子打掉吧。”
打掉?
虞晚春不可置信地看着靳耘,却只能望进靳耘冷漠的眼底。
那冷漠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将虞晚春心中这些日子来对他的一丝期待斩断了。
她浑身发寒。
就听见虞母跟着附和:“没错,这个野种不能留!”
而虞冠英则是不赞同地拧眉:“爸妈,这样不好吧,至少得问问晚春的意见。”
原本冷静下来的场合,因为虞冠英的好心发言宛如一滴水进了油锅,几人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了。
“还问什么?她好意思还留着这个野种?”
“你这个丢脸的东西!”
虞父一把拽起虞晚春的手,将她拖到了桌子旁,呵斥道:“快点,把同意书签了,就把孩子流了。”
虞晚春被拽的踉跄,差点摔倒。
她看着桌子上的流产同意书,手狠狠地攥紧了:“我不会签的。”
这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绝不可能会丢下她。
“不签?”
这下可把虞父气到了,他露出狠厉的表情:“你要是敢留下这个野种,我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么丢脸的女儿,从今天起,我们就断绝父女关系!”
听见这话,虞晚春身子颤了一下。
她抬眼,视线从狠厉的虞家一家人扫到冷漠的靳耘。
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地问他:“这个孩子是你的,你真的不信我吗?”
靳耘只冷淡回了一句:“你让我怎么信你?”
这一刻,虞晚春好像幻视了上辈子的他。
她悲凉一笑:“靳耘,你真的挺可怕的。”
明明不爱她,前世却可以忍受和她过三十年。
看着自己发疯,看着自己失去自我,他却永远如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一样,静静地看着她陷入泥潭。
对这个男人,虞晚春算是彻底死了心。
随即,她一言不发地拿起笔,众人以为她要签字时,却见她掀开流产同意书露出背后空白的一页。
抬手用力写上了几行大字。
写完,虞晚春将纸一扔,注视着他们:“我和你们没有关系了,我的孩子也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可以走了。”
虞父捡起纸张一看。
只见上面写着——【断绝关系书】
从今天起,我虞晚春与虞家所有人断绝关系。
虞家对我没有抚养教育之恩。
此后,恩断义绝,我对虞家无养老义务,也没有任何亲属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