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薇还记得，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她邀请了顾明川。

    那时她说：“明川，这个愿望我让给你，你来许！”

    顾明川看着她，眼中都是爱意。

    “我希望，林雨薇能够永远幸福快乐，我们能够一直在一起。”

    那时候明明是很好很好的。

    怎么会走到现在，相顾无言，两看生厌。

    甚至，她还不停地伤害他。

    甚至害死了他。

    她怎么可以这样做，明明明川最怕痛了。

    小时候，自己曾经不慎骨折。

    顾明川看着她打着石膏的腿哭了，他明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亲自去给她煲汤。

    一口一口地喂她喝下。

    专业的护工，都不及他做得细致。

    她受一点伤顾明川都会这样难过，那当她给他造成那些伤口的时候，被她关到地下室的时候，他又在想什么？

    这些事情，她以前从来不会去想。

    或许是被关起来，全世界都不需要她了。

    她竟然会开始去共情曾经的顾明川。

    越想越细，越细越想。

    直到懊悔和痛苦这些陌生的情绪，都一点点涌入她的心底和脑海中。

    她才知道，最大的折磨，原来是醒悟。

    ……

    一周后。

    沈昭宁刚下班回家，就接到顾明川的妹妹，林书仪的电话。

    “沈律师，谢谢你，林雨薇后来没有上诉，判决结果下来了。”

    她的声音，不再是第一次听到的那么天真单纯，声线几乎和顾明川接近。

    沉重又疲倦。

    “判决结果是什么？”

    沈昭宁问。

    林书仪深吸一口气，说：“死刑。”

    听到这话，沈昭宁才彻底松了口气。

    “那就好。”

    她又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给我打电话就好。”

    “好，谢谢。”

    电话那头，林书仪挂了电话。

    得到这个结果。

    沈昭宁忽然觉得，身上轻松了。

    她卸下一身的疲惫去洗澡。

    出来后，发现自己浑身滚烫。

    眼皮也十分沉重。

    “退烧药……”

    她迷迷糊糊地找到退烧药，取下两颗放在嘴里，端起水把药丸送进了胃里。

    沈昭宁撑着吃了药，就躺在沙发上。

    从这个角度看出去，能够看到月亮高悬。

    顾明川去世后，她就十分爱看月亮。

    眼下，她眼皮越来越重，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月亮的光晕也一点点糊成一片，直到一切都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

    沈昭宁是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喊醒的。

    “沈昭宁！你没事吧？”

    她睁开眼，就看到顾明川一身白t恤牛仔裤，活力满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