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虎伤人?冒领救太子的功劳?还是指使登徒子污你庶妹清白?】
我苦涩地笑道:【大人都知道啊。】
【其实这些事……】
不等我说完,谢归尘拉着我坐到他身边,打断了我的话。
【你都没做过,对吗?】
我有些诧异:【大人信我?】
【为何不信?】
谢归尘的眼睛很亮,里头没有一丝杂志。
【四姑娘的为人,我见识过。】
我在脑海里搜刮了一遍回忆,却始终对谢归尘没有一点印象。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谢归尘摊开手心,里头有一颗早已干透的无花果。
【四姑娘可还记得十年前,你在训虎场救过一个差点被老虎吃掉的男孩,还摘了一棵无花果逗他开心?】
谢归尘这么一说,我总算记起来了。
那年我才六岁,缠着父亲带我去训虎场玩。
那时的训兽师是我父亲的好友,我们到的时候他正命人将一个小男孩扔进虎场喂老虎。
我不忍心看着那男孩送命,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挡在男孩面前。
本以为要一起交代在那儿,好在驯兽师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及时制止了老虎。
我怕我一走,那男孩会再次陷入险境,所以固执地求父亲带走了他。
可父亲不愿因为一个奴隶跟好友生出隔阂,打死也不同意让他去我们家帮工。
那男孩不想我为难,在一个深夜偷偷离开了。
从此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如今再重逢,他竟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了。
谢归尘摩挲着我的手:【所以,你能为了个奴隶奋不顾身,又怎会残害手足?】
【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总之我是不信的……】
我本已心如止水,却在听了他一番话后,痛彻心扉。
一个陌生人尚能如此信我,偏偏我朝夕相处的兄长要将我视为毒妇。
见我失神,谢归尘有些心疼,拉着我道:【刚刚暗卫告诉我,你三个兄长疯了,正狗咬狗呢。】
【我带你去看看戏,疏解一下心绪可好?】
作为权倾朝野的首辅,谢归尘的眼线遍布天下。
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尚书府了。
管家将我们安排在南厅,那里可以看清府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子时三刻,大哥沈孟淮先回到正厅。
看着陆续回来的二弟三弟,他急切地追问道:【找到瑶瑶了吗?】
二哥沮丧地摇摇头。
向来沉不住气的三哥双眼通红,摔了手边的茶壶,怒火中烧道:【大哥二哥,你们天天在家待着,怎么还能把瑶瑶弄丢了?!】
大哥本就气结,闻言也是忍不住了,驯兽鞭重重地砸在地上:【你一天天的只知道逛花楼!何时真正关心过妹妹?!】
【如今妹妹不见了,倒是怪起我们来了!】
二哥被吵得心烦意乱,沉声低吼:【都给我闭嘴!】
【瑶瑶只是不见了,又不是死了,你们急什么?!】
【只要人没离开大越,就一定能找得到!】
三哥向来最信任二哥,他带着哭腔问:【二哥,难道瑶瑶让我们签断亲书,不是在闹脾气?】
二哥眉头紧皱,语气有些愠怒。
【不管是不是,这事都是她做得不对。】
【她把芸芸害成这样,我们都没赶她出府,如今还要这样闹,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等找到她,我必家法伺候!】
大哥点头附和:【二弟说得没错,不过该打该罚也先把人找到再说吧。】
我透过门缝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酸地笑道:【首辅大人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一母同胞,相依为命的哥哥们。】
【在他们的心里,沈芸芸才是善良受委屈的那一个,而我,从头到尾都是个嚣张跋扈的毒妇……】
【他们找我,并非因为舍不得我,而是觉得我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不习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