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前，可有话留给我？”

    谢衡木然的一句话，让我回过神来。

    “没有。”

    谢衡原本没有血色的面容看着又苍白了几分。

    “她一定恨透了我……又怎么会给我留下什么呢……”

    谢衡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

    “将公主带回将军府别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把她放出来！”

    跟着队伍经过连瑶时，我没忍住看了她一眼。

    在这一刻，我竟觉得她可怜了。

    我的丧礼过后，有许多日子没在将军府里见到过谢衡。

    我也辗转打听了他此前为了我的事一纸诉状将连瑶的恶举揭发，换来了我的正妻之位。

    死前没给我的东西，死后给我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这句话，在谢衡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挖出了此前备下的细软，准备逃离将军府回到边塞。

    离开前一夜，去在院子里碰上了喝得醉醺醺的谢衡。

    他拉着我，缅怀死去的沈绾绾。

    “喜儿，我好想她。”

    “我曾答应过她等她生下孩子就带她回边塞看看，也不知道现在她还会不会跟我回去……”

    谢衡拉着我说了许多以前我们在边塞的事情。

    那些甜蜜的过往，却成了我心口的伤。

    再提起来时，我并不觉得幸福。

    我习惯性地抠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他的话。

    清冷的月光下，谢衡转眸看着我的手，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探究：

    “你怎么也和她有一样的习惯？”

    我惊慌失措地收起了手：

    “丫鬟随主子，我和姨娘走得近，坏习惯自然也就学来了！”

    我有些不敢看谢衡的眼睛，生怕节外生枝。

    谢衡倒是没了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现在是喜儿的脸，自然是不怕的。

    只是下一秒，我却在谢衡漆黑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原先那张脸。

    我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啊！”

    谢衡自然也是看见了，拉着我问：

    “你与绾绾原先也就这么相似吗？”

    可他喝了酒有些上头，我还没回答他就倒在了我的肩头。

    我长吁了一口气。

    等到确认谢衡熟睡后，我拿上包袱连夜从后门逃出。

    谢衡醉酒醒来后，脑海里各种片段浮现。

    最后定格在我和喜儿的那张脸上。

    “喜儿在哪！”

    谢衡命人在府中四处搜罗，得知无一人见过我时才知道我真的已经走了。

    他想起自己醉酒时看见的那张脸，有些荒唐的想法浮现在心头。

    谢衡张贴了告示，四处寻找喜儿。

    我回到边塞已经是一月后的事情。

    我在边塞举目无亲，辗转数年，我依然孑然一身回到了属于我的边塞。

    京城的消息无论如何也传不到边塞。

    我自那以后也没听过关于谢衡与连瑶的消息。

    边塞战乱不断，我依旧靠着在战场上捡些遗物倒买到卖为生。

    喜儿的容貌在我脸上已经褪去，我成了另一个沈绾绾。

    可我时常会想，喜儿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