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出租屋褪色的窗帘,在《青囊秘录》的封皮上镀了层金。
林昭跪坐在榆木凳上,指尖顺着书脊的纹路摩挲,针尾青囊二字硌得掌心生疼——昨夜郑老头留下的话还在耳边:青囊阁的医道,不该断在你们这代人手里。
他低头看向手机,外卖软件里躺着今早八点的订单:的纸,指腹蹭过江海大学附属医院的烫金大字。
他想起临床课上教授骂他垃圾时,粉笔头砸在他课本上的裂痕——那课本里夹着《千金方》的手抄本。
谢谢。他把文件袋递回去,我暂时不需要。
小陈张了张嘴,最终把话咽回去,转身时裤脚带翻了门口的垃圾袋。
林昭弯腰去捡,看见里面躺着半盒速效救心丸——是今早那个黑裙女人的。
凌晨一点,敲门声第三次响起。
这次林昭没看猫眼,直接拉开门——郑老头提着个檀木匣,匣盖刻着的青囊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阁主的信。郑老头把匣子塞进他手里,我在终南山守了十年,就等这一天。
林昭打开匣子,泛黄的信纸上盖着朱红大印,青囊阁三个字力透纸背。
信里只有一行字:医道不振,何谈隐世?
老阁主遗命,昭儿承位。
他的手指在昭儿二字上顿住,眼前浮现出雪夜山门前,老阁主裹着他的青衫,用冻得通红的手给他喂姜汤:昭儿啊,等你磨够了性子,这青囊阁的担子,该你扛了。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纱窗,在信纸上投下斑驳光影。
林昭摸出枕头下的银针,针尾青囊二字被他摸得发亮。
他突然抓起手机,按下苏棠的号码。
喂?那边的声音带着睡意,这么晚出什么事了?
我想去苏氏集团。林昭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喉结动了动,有些事该摊开说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我让司机十分钟后到你楼下。
林昭挂断电话,把《青囊秘录》和信一起收进檀木匣。
月光照在他脸上,眼底的暗潮翻涌成火——十年前他带着师父的遗命藏进人群,如今,该让那些以为他是蝼蚁的人,看看青囊阁传人的锋芒了。
他摸出袖口的银针,在掌心颠了颠。
明天的外卖单上,备注栏该添句新的了:顺路治病,银针挂号费,千金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