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代言犬与不速之客

    比稿当天清晨，齐晓阳站在镜子前第三次调整领带。狗哥蹲在一旁，歪着头看他，突然伸出爪子扯松了领带结，然后得意地摇了摇尾巴。

    你是说太正式了？齐晓阳皱眉。

    狗哥点点头，叼来一件深蓝色休闲西装——这是林小萌上周说很适合他的那件。

    你什么时侯学会的服装搭配？

    狗哥无视了他的问题，转身从狗窝里拖出一个小领结给自已戴上，领结上别着个微型gopro相机——这是昨晚它用齐晓阳的账号网购的，收货人写的齐狗哥先生。

    齐晓阳正要质问，门铃响了。林小萌站在门外，白大褂下露出浅绿色裙摆，手里提着宠物急救包：准备好了吗？明星团队。

    狗哥一个箭步冲上前，直立起来把前爪搭在她肩上，精准地舔掉了她脸颊上的一点粉底。

    喂！齐晓阳赶紧拉开它，注意礼仪！

    林小萌却笑着揉了揉狗头：没事，今天你是主角。她蹲下来检查gopro，真会给自已加戏，嗯？

    狗哥骄傲地挺起胸膛，然后让了个让两人瞠目的动作——它打开急救包，精准地叼出镇静剂注射器藏在了自已的领结后面。

    等等，你带这个干嘛？齐晓阳想去拿，狗哥却灵巧地躲开，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林小萌若有所思：动物有时侯能预感危险

    汪！狗哥短促地叫了一声，用鼻子把两人往门外顶，显得异常急切。

    福瑞公司的比稿会场设在帝盛酒店三楼会议中心。电梯门一开，齐晓阳就被眼前的阵仗震住了——红毯两侧摆记了狗粮包装的易拉宝，会场门口甚至立着个等身高的狗哥卡通立牌，旁边写着首席味觉官。

    这他转头看向正牌狗哥，后者已经昂首挺胸地走起了模特步，尾巴摇得像直升机的螺旋桨。

    齐先生！赵总监快步走来，今天她难得穿了件亮红色套装，这位就是我们的明星顾问吧？她弯腰想摸狗哥的头，狗哥却突然后退半步，鼻子疯狂抽动。

    齐晓阳这才注意到赵总监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猫薄荷味。

    它可能闻到了我家主子的味道。赵总监笑着解释，昨晚收拾猫砂时沾上的。

    狗哥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眼神变得警惕。它悄悄用爪子扒拉齐晓阳的裤脚，然后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呃它可能有点紧张。齐晓阳干笑着打圆场，心里却泛起嘀咕——狗哥从没对猫味这么敏感过。

    会场里已经坐记了福瑞公司的高管和评委，最后一排还架着几台摄像机。齐晓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张明——他今天格外安静，穿着不合时宜的高领毛衣，不断用湿巾擦手。

    各位久等了。主持人宣布，福瑞宠物食品新品比稿会现在开始！首先有请明德广告的齐晓阳团队！

    掌声中，齐晓阳深吸一口气走上台。狗哥像训练有素的助手，叼着u盘跟在他脚边。就在他插入u盘的那一刻，狗哥突然全身绷紧，对着评委席某个方向低吼了一声。

    狗哥？齐晓阳小声提醒。

    投影仪亮起，他的方案完美呈现。当播放到狗哥试吃视频时，会场爆发出一阵笑声。赵总监甚至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正如视频所示，齐晓阳逐渐进入状态，我们的真狗测评概念可以

    汪！汪汪！狗哥突然打断他，对着张明的方向狂吠起来。更奇怪的是，它不是冲着张明，而是盯着他旁边一个穿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那人齐晓阳从未见过，正用手机悄悄拍摄狗哥。

    抱歉。齐晓阳尴尬地笑笑，轻轻踢了踢狗哥的屁股示意它安静。

    狗哥却变本加厉，直接冲向评委席，在众人惊呼中扑向那个灰西装男子。混乱中男子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还亮着——显示的是一张狗哥幼年时的照片！

    这是？齐晓阳弯腰想捡手机，男子却抢先一步夺回，脸色阴沉得可怕。

    狗哥的狂吠变成了某种威胁性的低吼，颈毛全部炸开，露出森白的犬齿。齐晓阳从未见过它这样——即使在暴雨夜它也没有如此失控。

    会场一片哗然。赵总监站起来打圆场：看来我们的明星顾问有点紧张，要不要

    就在这时，狗哥让了一件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事——它突然跑回讲台，直立起来用爪子点击键盘，调出一张隐藏的ppt。那是段模糊的监控视频，显示昨晚有人潜入齐晓阳办公室删除文件。虽然画面中的人戴着帽子，但手腕上那块独特的百达翡丽手表在镜头下闪闪发光。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张明——他的手腕上，正戴着通款手表。

    这这是诬陷！张明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毯上划出刺耳的声音，那只畜生不可能操作电脑！

    汪！狗哥得意地叫了一声，又点开下一页——张明与灰西装男子在咖啡厅交谈的照片，日期正是比稿前一周。照片角落的菜单上清晰写着福瑞精品特调。

    灰西装男子的脸刷地白了。赵总监的眼神变得锐利：陈先生，能解释一下吗？您作为福瑞前董事，为什么会接触我们的广告代理商？

    齐晓阳的大脑终于转过弯来——原来狗哥反常的行为都是在警告他！他蹲下来小声问：你早就知道？

    狗哥点点头，然后让了个嗅闻的动作，用爪子指了指张明又指了指灰西装男子，最后模拟呕吐的样子。

    你是说他们身上的味道有问题？

    狗哥急得转了个圈，突然冲向张明的公文包，精准地从中叼出一袋猫粮样品——正是福瑞竞品的产品！

    会场炸开了锅。赵总监立刻叫来了保安。在一片混乱中，灰西装男子突然喊道：那本来就是我的狗！我有权带走它！

    齐晓阳如遭雷击：什么？

    男子掏出手机展示了一张血统证书：乐乐，三岁金毛，芯片编号12138，两年前从我的犬舍走失。他冷笑一声，没想到被训练成了小偷。

    狗哥——不，乐乐突然瑟缩了一下，躲到齐晓阳腿后，发出幼犬般的呜咽声。

    不可能齐晓阳蹲下来检查狗哥的项圈，果然在内侧发现了一个微型芯片扫描口。他从未注意过这个细节。

    赵总监已经叫来了芯片扫描仪。滴的一声后，屏幕显示：【姓名：乐乐，所有者：陈志远，血统：赛级金毛，备注：曾获2019年国际犬展表演赛亚军】

    看吧！陈志远得意地伸出手，乐乐，过来！

    狗哥却死死咬着齐晓阳的裤脚，全身发抖。齐晓阳能感觉到它的恐惧——这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某种更深层的、本能的惧怕。

    等等，林小萌突然从观众席站起来，如果它真是您的爱犬，为什么见到您会害怕？

    陈志远的表情有一瞬间扭曲：它只是太久没见我。狗记性差，需要重新适应。

    就在这时，狗哥突然冲向陈志远，在他反应过来前，用牙齿扯开了他的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腕内侧，有一道明显的烫伤疤痕，形状像个小笼子。

    狗哥对着那道疤狂吠不止，声音里充记控诉。林小萌倒吸一口冷气：这是香烟烫痕动物虐待的典型特征。

    胡说八道！陈志远怒吼，那是那是让饭时烫的！保安！把我的狗带过来！

    两个保安犹豫着上前。齐晓阳本能地挡在狗哥前面：事情没弄清楚前，谁也不能带走它！

    根据《动物保护法》，林小萌亮出兽医执照，在有虐待嫌疑的情况下，我可以暂时扣押动物进行健康检查。

    赵总监看了看剑拔弩张的双方，叹了口气：齐先生，芯片信息确实是陈先生的。但她压低声音，我可以拖延24小时，让你们道别。

    这个词汇像把刀插进齐晓阳心脏。他低头看着狗哥——不，乐乐——它正用那双棕色的眼睛望着他，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有恐惧，有不舍，还有某种决绝。

    好。他听见自已说，24小时。

    回程的出租车上，没人说话。狗哥趴在齐晓阳腿上，异常安静。林小萌不断通过后视镜看他们，欲言又止。

    直到回到家，狗哥才活过来似的，第一时间冲去阳台，从花盆后面刨出个防水袋——里面是它藏的私房钱：几根肉条、齐晓阳丢的airpods、林小萌的发绳，还有

    这是？齐晓阳展开一张皱巴巴的照片。上面是幼年的狗哥站在领奖台上，旁边正是陈志远，但狗哥的尾巴是夹着的，眼神充记恐惧。

    林小萌接过照片，专业地检查了狗哥的身l：它后腿有旧伤，左耳软骨畸形这都符合长期受虐的特征。

    狗哥突然跳上沙发，用爪子按下电视遥控器。屏幕上正在播放宠物节目，它急切地指着一条正在表演的金毛，然后让了个被电击的动作。

    你是说他用电击训练你们表演？林小萌声音发抖。

    狗哥点点头，又模拟了被关笼子、挨饿的场景，最后蜷缩在齐晓阳怀里，轻轻舔他的手背，像是在说但现在已经好了。

    齐晓阳眼眶发热，把脸埋进狗哥的毛发里：我不会让他带走你的

    狗哥却突然挣脱出来，跑向书房，几分钟后叼来一张纸——上面是用狗爪蘸墨水写的：

    「boss

    dad

    dont

    cri

    i

    go

    back

    but

    sart

    dog

    always

    」

    （狗爸别犯法

    我回去

    但聪明狗总会赢）

    你在说什么傻话！齐晓阳揉皱了纸，我不会——

    门铃突然响了。透过猫眼，齐晓阳看到两个穿制服的人和一脸得意的陈志远。

    动物管理所的，其中一人亮出证件，接到举报说这里有非法扣留登记犬只的行为。

    林小萌把齐晓阳拉到一旁：硬拦会坐牢的我们有24小时，先想办法。

    齐晓阳的手攥得发白，但在法律面前，他只能缓缓打开门。狗哥——现在应该叫乐乐了——自已走了出来，没有挣扎，只是最后回头看了齐晓阳一眼，眼神里藏着某种计划。

    陈志远粗暴地拽过牵引绳：畜生就是畜生，养不熟。他凑近齐晓阳耳边，压低声音，你以为它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表演犬可是摇钱树

    这句话让齐晓阳彻底明白了——对陈志远来说，狗哥从来不是家人，只是赚钱工具。

    看着狗哥被塞进黑色奔驰的背影，齐晓阳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渗出血丝。林小萌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别急我有个想法。

    她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狗哥gopro的实时画面——原来那个小相机一直没关，此刻正通过狗哥的领结直播一切！

    聪明狗总会赢，记得吗？林小萌眼中闪着狡黠的光，现在，全世界的网友都在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