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沈宥清并不想被打破。
而孟宴川则是面不改色,他淡然回道:“认得。”
沈宥清定了定心神,现如今自己早已和呼延瑜和亲,想必孟宴川身为大汉王室也定不会为了一时痛快而毁了两国之交。
呼延瑜坐上高座,一掌摩挲着座上猎来的兽首,随即他冷冽的目光落在孟宴川身上,无不显露出上位者的威压。
“景王殿下,你今日来我匈奴所为何事?”
孟宴川一身矜贵,亦不落下下风:“本王与霜,本王与阏氏相识数载,许久未见,便想着代替皇兄来见见他这亲封的乐平公主。”
呼延瑜挑了挑眉道:“可我的阿清似乎并不愿见你。”
此话一出,孟宴川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崩裂。
他那双如墨的瞳子中涌动着晦涩不明的情绪,像是其中潮涌着波涛汹涌的海。
而沈宥清低垂着纤长的眼睫,掩去眼底的情绪,让人不知她在思索些什么。
见孟宴川默然,呼延瑜忽地又道:“只是一句玩笑,景王殿下莫要当真,今日你既然来了我匈奴境地,那我身为匈奴一族的单于理应好好招待招待你!”
他话锋一转:“只是今日实在不巧,我将要陪着阿清回一趟洛阳城,便无心再款待景王殿下了。下次定亲自为景王殿下赎罪!”
说罢,他便拉着沈宥清往外走去。
孟宴川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正巧本王见过阏氏也要回京了,那我们便一路同行吧。”
呼延瑜的身量比孟宴川还要高上几分,他居高临下道:“那倒不必了,我早已备好了车马,即刻便要出发了。”
说着,他将沈宥清搂在怀里便往停在草原上的车马抬步走去。
而沈宥清也默不作声,任由着呼延瑜搂着自己上车。
孟宴川满目苦涩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宇之间蹙起一道明晃晃的沟壑。
自从得知沈宥清出塞和亲后,他便一直觉得定是两人其中有什么误会,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追随爱慕了自己数年的沈宥清会悄无声息地嫁给除自己以外的男人。
孟宴川只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只是这场荒唐的梦境直至今日还未让他醒来。
先是和颜如玉的赐婚圣旨,后是沈宥清远赴边塞和匈奴单于呼延瑜和亲,一桩桩一件件都无一例外地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他回想着和沈宥清、颜如玉两人之间纠缠的联系,至今不觉得自己有错。
待孟宴川回过神来,载着沈宥清和呼延瑜的马车已经缓缓驶动。
那辆马σσψ车身后还跟着几支载着酒肉的队伍。
孟宴川见状,不顾舟车劳顿连忙乘着自己来时的马车快马加鞭追了上去。
呼延瑜与沈宥清在马车内对立而坐,两人之间默然不语,莫名生出几分窘然的气氛。
透过车窗,呼延瑜一眼便看见了身后追来的马车。
他的嗓音听不出情绪:“阿清,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将你与他之间的过往告知于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