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自山也低头望着江南。

    她的眸子如同秋水般盛满柔情，好像要把人吸进去。

    她的话也很动听。

    如果换成以前的程自山，怕是希望听到这些话。

    可现在听了，却没一点感觉。

    程自山面无表情地说：“江南，你先起来。”

    江南起身，红了眼眶。

    程自山却不再和从前一样替她擦眼泪。

    他实话实说：“说实话，如果是从前听到这些话，我也不会开心。”

    江南疑惑的看向他。

    程自山解释：“选择和聘婷结婚，虽然是为了忘掉你，但我自始至终都没想过和她离婚。”

    “或许在不知不自觉中，聘婷在我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

    这是程自山第一次坦荡的承认这些事情。

    他觉得心情舒畅了。

    江南也明白，自从被程自山看穿她的目的后，他们之间，就有什么改变了。

    但江南还是不放弃，红着眼眶说：“自山，我们和以前一样，做朋友不好吗？”

    说完，她又可怜地补充一句：“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重点是和以前一样，追求她，被她随叫随到。

    他是大院里最拿得出手的，可以让她有面子。

    可也仅仅只是这样。

    她不想失去的，是一个很好的备胎。

    程自山面无表情。

    江南想挽回，仅仅只是想证明她的魅力。

    所以她才肯花那么多时间在程自山身上。

    程自山舔了她多年，竟然会喜欢上别人，这是对她的侮辱。

    而且那个人还是一个从小在她身边，没有存在感的书呆子周聘婷。

    可现在看程自山的态度，一切都是无用功。

    江南脸色一变，面容冷漠：“看来你的心是不在我身上了，无论我做什么都没用了。”

    她不在伪装成温柔的模样，擦了擦眼泪，将肩上的背包提上去，就要走。

    刚走一步，又不忘回头提醒一句：“不过自山，我提醒你，十几年来积攒的失望，你很难挽回。”

    程自山一愣：“什么意思？”

    江南不怀好意的笑看着他：“你不知道吗，周聘婷那从小就喜欢跟在你身边，大概那个时候，她就喜欢你了吧，可怎么办呢，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跟在我身边。”

    江南很早熟，对大院里所有男人还有女人的少年心思都清楚。

    周聘婷喜欢程自山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可她习惯了众星捧月，别人的感受，根本不在意。

    毕竟看着周聘婷苦恋的人，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对方青睐，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江南已经走远。

    而程自山却狠狠怔在原地。

    周聘婷喜欢他很多年了？

    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呢？

    他在替江南带零食。

    带着江南爬遍了漫山遍野。

    冬天和江南还有伙伴们打雪仗，堆雪人。

    十八岁时，他能去部队打枪，还带着江南去了。

    可他找遍回忆，也找不到一丁点关于周聘婷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