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忙碌了多久,宋轻韵浑身湿透手脚酸软,终于和同事救下了大半的树苗。
她还没来的及高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四目相对,两人情绪各异。
宋轻韵冷淡错开视线,转身想要走。
偏偏同事要指着纪司承欣喜大喊:“宋同志,你哥哥带着队伍来帮我们救苗了!他竟然还是营长哩。”
宋轻韵一眼就看见纪司承骤然黑下去的脸色,大概是又觉得他在攀关系吧。
宋轻韵连忙笑了笑和同事解释:“其实也不是很熟,只是表哥。”
说完又连忙转移话题:“快去食堂吃饭吧,吃完还要看苗。”
提起正事,同事们没有一个耽误的,匆忙往食堂去。
宋轻韵正要跟上,手腕却被纪司承拽住。
男人锋利的眉眼上挑,紧抿的薄唇里挤出两个字:“哥哥?”
宋轻韵听出纪司承声音里的怒意。
但她却不知道他这怒意从哪里来。
保持距离,不要让别人误会她攀关系不是纪司承自己说的吗?
上辈子,在他的心中。
她是百姓,是群众,是林业部的种植专家,唯独从来没当过他真正的妻子。
对宋轻韵,他永远只有一句话:“你要懂得避嫌,别让人觉得我在徇私,你在攀关系。”
宋轻韵挣扎着要抽出手:“纪同志,你这样让别人看见不好。”
纪司承愣了一瞬,冷静的脸上闪过错愕和不解:“轻韵……你好像变了,变得和以前态度不一样了。”
“人都是会变的。”
宋轻韵的声音极轻极淡,好像会变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纪司承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如墨的眸中情绪翻涌。
他好像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说了句:“宋同志,上面的通知下来了,一个月后我要带队离开一阵。”
话说完了,纪司承拽着宋轻韵的手还是没松开。
宋轻韵以为他还有话要说,静静等着。
可什么都没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纪司承什么也没说,上面通知他,他就通知她。
没有担忧叮嘱,没有夫妻情谊,也没有不舍缠绵。
宋轻韵只好主动抽出手,打破沉默:“我知道了。”
上辈子,纪司承给她说这件事的时候,一脸不耐烦。
“你不要无理取闹,你可以住林业局的宿舍,可家属院封院后她们母女就没地方容身了。”
最后,他还叹息一声:“宋轻韵,你不要这么自私。”
而这次,宋轻韵什么都不会说,不会闹。
纪司承想带谁随军就带谁随军,还有半个月她就能和纪司承离婚,她也收回了在他身上的所有期待。
纪司承没想到宋轻韵什么都没说。
因为往常,他就算是出个小任务,离开几天。
宋轻韵也会为他忙前忙后准备行李,而后叮嘱他万事小心。
他剑眉紧蹙,又问宋轻韵:“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