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怨怨加加减减，他们终于在这一刻，互不相欠。

    挂了电话，楚荔棠收到了那段足以将佟春森送进警局的录音。

    她将它发给了贺北屿。

    贺北屿动作很快，下午便向警方报了警，将佟春森告上法庭。

    不光安排了贺氏最好的律师团队，还在网上将此事抖落，闹上了热搜。

    【啊，佟春森是这样的人啊，不是说他信佛去了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就是作恶太多才拜佛，怕遭报应，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随着热度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曾经受害者开始发声明。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她们要为曾经的自己讨回公道。

    贺氏将这些人全部安排进了国外的公司，不管结果如何，她们都不会被佟春森找到机会报复。

    浩浩荡荡的三个月过去，在多方努力下，佟春森最终落马，被判处终身监禁。

    笼罩在娱乐圈多年的阴霾，终于拨云见日了。

    判决结束的这天，楚荔棠在法院外等着贺北屿。

    她的心情如同天气一样好。

    就像周牧野不欠她的一样，她也不欠贺北屿什么了。

    如今，他们之间是平等的关系。

    见贺北屿出来，楚荔棠迎上前：“结果怎么样？”

    她已经大概知晓了结果，但还是想听贺北屿亲口说出来。

    贺北屿却没说话，只沉默地上前，紧紧抱住她。

    “楚荔棠，谢谢你。”

    贺北屿说着，手上力道更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楚荔棠刚想回抱住对方，却忽然听见贺北屿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走吧。”

    “佟春森已经伏法，我们的合作也可以结束了，你不欠我什么了。”

    “楚荔棠，我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作为报酬，你可以走了。”

    贺北屿说着，却别过眼去，不敢看她。

    楚荔棠没说话，眼底的错愕转瞬即逝。

    她迎上前，直视着贺北屿。

    “为什么要我走，贺北屿，你明明喜欢我。”

    她平淡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贺北屿别过眼，却依旧坚持：“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合作。”

    可楚荔棠却不信。

    “我是学编导的，演员面对镜头的微表情是我要掌握的必修课，你骗不到我。”

    无数次，她能看出贺北屿看向自己时的眼底，满是隐忍的爱意。

    “贺北屿，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你偏偏要骗人骗己？”

    贺北屿没回答，楚荔棠却很有耐心。

    她静静等着，许久许久，贺北屿才开口。

    “楚荔棠，我不敢喜欢你。”

    他别过眼，不敢再去看她，语气里却是掩藏不住的失落。

    “你和她太像了，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起她，我不敢毫无顾忌地靠近你。”

    “不是因为她，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放下了，只是有想为她报仇的执念。”

    “我只是，不想因为你想起她，我希望我看见你，就只会想起你。”

    “楚荔棠，你是独一无二的，我不希望你变成谁的替身。”

    “但我怕我自己做不到，我怕我伤害你。”

    听着贺北屿说了许久，楚荔棠明白过来。

    电视剧里常见的套路，男主角和女主角不能相爱，中间总隔着一个白月光。

    所有的故事烂俗得千篇一律，好像男主永远只将女主当做自己的替身。

    他不想自己受委屈。

    心头蓦地涌起一股暖流，楚荔棠笑笑，主动去拉起贺北屿的手。

    “贺北屿，你看着我。”

    贺北屿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却还是照做。

    对上那双视线的一瞬间，他心中颤了颤。